返回第260章 与红有缘(2 / 2)莞尔wr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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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之间先前因开玩笑而轻松的气氛在靠近夫子庙后,又变得凝重。

夫子庙前挂了两盏惨白的灯笼。

但是不知是不是赵福生的错觉,她总觉得灯笼的光芒暗淡了许多,那种笼罩着夫子庙的若无似无的臭气也更浓了,仿佛什么东西在腐烂。

她看向蒯满周。

小丫头与她眼神对视,便明白她的心意:

“三个鬼。”

蒯满周道。

三个厉鬼存在,无头鬼、刘化成、鬼戏班,纸人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遁逃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夫子庙内暂时没有危险。

赵福生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提步往前,刘义真突然道:

“我走前头。”

赵福生眉梢一挑,看他:

“你可要想清楚。”

青年表情认真:

“无头鬼是我的责任,我爷在世的时候,就叮嘱过我,这是属于我们刘家的因果。”

赵福生听闻这话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刘义真竟然会这么说,片刻后,她收敛起哑然的神色,笑道:

“好。”

刘义真也不管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大步迈入夫子庙中。

在得知此地还隐藏了另一个鬼戏班的存在后,刘义真觉得这曾经十分熟悉的夫子庙变得阴寒诡暗了许多。

在入庙的刹那,刘义真的皮肤上便随即浮现出淡金的斑点。

这些金斑随着他一入庙里,便迅速扩大,顷刻功夫蔓延全身,使他整个人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一尊铜像似的,连他走动时的脚步声都要沉重许多。

‘咚、咚’的声响里,他往前走了数步,接着停止不动。

赵福生见他背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拉着蒯满周入庙。

满身呈淡金色的刘义真听到二人从后面跟来,这才接着往里走。

无头鬼的鬼棺与刘化成的灵枢相互并列,摆在夫子庙的深处。

三人进了庙内,没有发生异样,二鬼仍陷入沉睡,没有复苏的架势。

危机并没有彻底消除,但赵福生并没有惊恐,而是向刘义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解除防备。

刘义真身上的金光逐渐散去,他的气色比先前又要苍白许多。

人始终只是肉体凡胎,纵使像刘义真这样生来就拥有非凡力量的人,却始终不是真正的鬼,使用这样的力量时,对他自己也会造成一定伤害的。

赵福生的目光落到棺材上。

面前的两口棺材一红、一黑,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引人瞩目。

她突然开口问:

“义真,这口红棺是你祖父的棺材吗?”

刘义真点头:

“这口红棺是我爷在世时就备下的。”

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今晚出现的红月令厉鬼复苏,他接连施展了两次镇压厉鬼的力量,又受过重伤,此时难免显出疲态。

但听到赵福生问话,他仍强打精神答道:

“我爷百岁生辰才死,属于喜丧,按习俗,他是可以使用红色寿棺的——”

赵福生猜得出来哪口棺是属于刘化成的灵柩不奇怪。

无头鬼的鬼棺是纯黑色,且失去了棺盖,上面仅有一块石板压制。

这块石板是防不住鬼的,真正挟制无头鬼的,是被压制在石棺底下的漆黑鬼棺,这石头只是起到防止有人误闯此处,揭开棺材看到厉鬼的作用。

赵福生点了点头。

她将与蒯满周牵握的手挣开,并在半空中举了一会儿,接着试探性的将手往鬼棺靠去。

蒯满周感应到了危险的存在,下意识的想要来拉她,赵福生制止她:

“别动!”

这里的平衡十分微妙,稍有不慎,可能会引发无法预估的后果。

蒯满周的眼里露出焦躁不安的神色,但赵福生说话后,她仍乖乖站在了原处。

刘义真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但想到赵福生的性格,并没有阻止她,而是接着说道:

“他去世之后,便停放进了这口红棺中。”

“我听衙门当差的一个叫刘五的人说,你爷生来神异,说在他出生前,他母亲曾做过怪梦,梦到他手持一本红册,在城中行走,他出生那天,更是天现红霞?”赵福生的手缓缓落到了黑色鬼棺的石盖上,问了刘义真一句。

刘义真的全副心神都落到她手上,见她摸着石盖,且并没有异样发生后,他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赵福生在与自己说话。

他又顿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是有这样的传言,但乡俚俗语不用当真,这红棺并没有其他意思,棺材也没有鬼棺一样的镇压作用,纯粹就是讨一个彩头。”

赵福生笑道:

“你爷好像与‘红’特别有缘。”

她意有所指,刘义真怔愣住:

“这话怎么说?”

“天现‘红’霞,手持‘红’册,死后睡的是‘红’棺——”

赵福生这话一说完,刘义真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这只是巧合——”

赵福生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冷不妨问:

“他在世时,听戏吗?”

“戏?”

赵福生的思维跳跃,从乡俚传闻突然又到与‘戏’相关。

因涉及到夫子庙有鬼戏班的存在,一听‘戏’字,刘义真的心弦紧绷,顿时不敢疏忽大意。

他总觉得赵福生话里有话,当即认真思索了片刻,才慎重说道:

“你也知道,我出生时,刘家已经家道中落——”

从这一句话,赵福生就听出来刘义真明白自己言外之意了。

“我爷当时已经是夫子庙的庙祝,麻烦缠身。”刘化成当时的心愿估计就是安抚好无头鬼,不能使无头鬼厉鬼复苏,所以他压根儿没有功夫去听什么戏腔锣鼓。

“但刘家当时在万安县是大户,按照规则,缝年过节是要请戏班子入府庆祝。”

若是遇上大寿,更是会提前几年邀请大的知名戏班子。

毕竟此时交通不便,戏班子天南地北的跑,不提前预定,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人的。

赵福生听到此处,顺口就问:

“比如你爷六十大寿的时候。”

刘义真想了想,点头:

“对。”

“你爷六十大寿时,邀请的是哪个戏班?”赵福生又问。

“哪个戏班?”刘义真被她的问题难住,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他解释:

“我出生的时候刘家已经没落,族人分散大汉朝四处,几乎断绝了往来。”他提起这些往事,眼里也闪过一丝寂寞,但很快这丝失落被他强忍了下去:

“很多叔伯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甚至也不知道我爷后来还活着。”

赵福生点了点头,问他:

“你爷在生时没有提过吗?”

刘义真微微摇头:

“没有。”

他说:

“我爷在生时说得最多的,是交待我‘喂’好要饭鬼,看好要饭鬼,到了后来,则是交待他老人家死后一旦厉鬼复苏,如何安置他——”

他说完,终于忍不住问:

“福生,你问起戏班,是觉得我爷在世时,与红泉戏班有瓜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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