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 5号,天气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
A市第一人民医院。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唐阿肆脱掉了身上的防护服,口罩下的脸苍白无力,神情恍惚。
她闭着眼揉着眉心,忽而感觉身边的椅子沉了下。
她蹙眉,扭头看。
男人穿着一尘不染的定制黑色西装,五官精致立体,鼻梁架着金丝边框眼镜,神情冷漠疏离的看着监护室里躺着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话刚问出口,又想到什么,唐阿肆眸子一沉:“我现在没有钱赔偿。”
男人缓缓扭头看唐阿肆,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跟我结婚,为期两年。”
唐阿肆冷笑,“不可能。”
男人挑眉,“为什么?”
唐阿肆:“我是你哥哥未过门的老婆,你的准嫂嫂。”
说这话时,她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如同出鞘的剑,寒光四溢,充满力量。
男人缓缓站起身,隔着玻璃看监护室里的女人。
女人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有输氧的,有心肺监测仪的管线、有抢救用的输液管,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见监测仪的心型符号在跳。
“住在这里面,一天至少得一万块钱。”说着男人的视线放在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唐阿肆身上:“我想问唐小姐身上的钱够坚持几天呢?”
唐阿肆没有说话。
陷入了反思。
走廊里又传来了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看着,异常平静。
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电梯口,唐阿肆才反应过来,手里多了份文件。
他说的话堵在了心里,却全是实话。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钱可以解决一切,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唐小姐,我们各取所需,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大哥的头七过后,这份合同作废。”
*
12月10号,锦州开始逐渐冷了起来,天空雾气腾腾,晨间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
唐阿肆从沈家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鼓嚷嚷的黑色塑料袋,垂眼看,叹了口气后又紧了紧。
整个人看上去疲倦不堪,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时就要跌倒一样。
脑海里那对冷血父母的话久久不能散去。
沈母说:“唐阿肆,陆毅思死了,你就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五千块就当买你母亲伺候你爸爸的辛苦费。”
随后,沈母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丢在了地上,袋子里的钱散落一地。五块的零钱最为多。
沈父说:“唐阿肆,为了给陆家赔礼道歉,我豁着老脸去求情,让了一块最肥的地。”
他满眼的轻蔑,语气比下冰雹的天还要冰冷。
“唐阿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与我们沈家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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