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小姑娘的十三岁生辰,宇文戟安排紫英给她换了女装,当小姑娘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襦裙,梳着单髻散发,未施一点粉黛,清清爽爽的出现在宇文戟书房院门口时,宇文戟和欧家兄弟看着小姑娘款款走来,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出水芙蓉,什么是绝代佳人。
宇文戟压下了让她换男装的冲动,笑着看着她,这孩子长大了,身高已到他的胸口了。在药王谷调理后,虽然毒未全解,但她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慢慢有了一些红润,人也长开了些,面容比之前更盛,还有了一些少女的娇羞之态。
欧老大看完,就瞪了一眼自己的傻弟弟,这个模样,怎么可能藏着住啊,现在窝在西京,若回了皇都,怕是提亲的人踏平镇南侯府的门槛了。欧老二愣愣地看着自己拿药从小团子喂到的小姑娘,竟是落了泪。
小姑娘倒是一如既往地神经大条,她对男装女装无所谓,她只在乎今日穿的是不是祖父同款。紫英给她换时特意说是世子爷安排的,小姑娘才没反对。
“祖父,今年送我什么礼物?”小姑娘大咧咧地笑问道。
宇文戟莞尔,冲着书房一努嘴道:“自己看!”小姑娘一阵风似的就进了书房,看见桌上的画轴,笑着打开了,是她的画像,是她在吊床上吃葡萄的样子,特别灵动。“哇,祖父,这是我吗?真好看,就是您怎么给我画的这么馋啊,这画不能给别人看了,我还想给别人展示我的盛世美颜呢。”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评价着。
欧老二进门一看,就记起了是那天开始宇文戟就不再让她穿女装了,那天这孩子的样子也映在他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小姑娘看完画,自己跑到宇文戟面前,仰着头笑着对他说:“这个礼物我喜欢,祖父每年给我画一幅可好?等我老了,我还能看见自己年轻的样子。”宇文戟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我把前几年的给你补上。”小姑娘一听,笑得更开心了,拉着宇文戟就往摆宴的花厅去,边走边说:“这可是您自己应的啊,别反悔啊,两位欧祖父可是见证人,哈哈哈,这回发财了,山璟大师的大作,还不止一幅,哈哈哈,欧祖父你就是把股份的钱全拿出来也没有一幅啊!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在侯府里围着三个大佬,一直的转,一直的转。
午后因哥丹威和诸葛逸要来,小姑娘回房换了祖父同款,扎了宣国少年流行的高发,配了玉冠嵌在发圈上,她自己化了眉,更像个小公子了,显得格外的贵气逼人。从她进门起,众人皆觉得侯府就是有位小公子,还是他们的主帅。
哥丹威和诸葛逸都行了礼,还给她庆了生辰,小公子高兴,三人聊了些小事就让他俩退下了。诸葛逸临走给她留下了陶能传来了一封萧云修的信和一个长条锦盒。宇文戟在对间听见是萧云修的信,脸色立马黑了。
小姑娘打开信,读着读着懵了圈了,信中萧云修没提任何皇都的情况,而是以兄长口吻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再做纨绔子弟,应以顾家家学为重,以他的才学走科举之路。信末提到贤弟应看在镇南侯府的教养之恩和小侄女凄苦身世上,加倍努力才能护其左右。随信附上了小侄女的生辰礼。小姑娘打开锦盒,是个极好的平安扣,与众不同的是扣里镶嵌着那颗狼牙。
宇文戟见她一脸懵地看着桌子上的玉扣,本就蹭蹭冒火的内心,更加不虞了。一抬眼看见自家小姑娘看着玉扣出神,彻底怒道:“澜儿,不可以收外男的东西!”小姑娘本就神游,被他一吼,吓了一跳,这一顿操作下来,坐实了宇文戟脑补的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事实。
小姑娘不明所以的看着祖父,愣愣地把信递给他说:“祖父,您怎么生气了?我怎么了?他解毒是不是解傻了?我看不懂他要说什么!”宇文戟看完信,心里也是一叹,这萧云修是真当顾朗是澜儿的未来夫婿了,看他委婉地劝说,也算是用心了。再看小姑娘,早就把这事扔脑后了,趴在舆图上忙她的事了。
一直消停的南楚,突然派了使节来宣国,还带了一位南楚公主,说是要结束两国多年来的争斗,缔结良缘,希望将公主婚配到宣国。宣德帝和礼部商量了,让二皇子周生敬实接待了南楚使团。看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姑娘对诸葛逸说:“这公主怕是会入二皇子府,通知南境的夜麒,盯紧点。”诸葛逸走后,宇文戟问:“不放心南楚?”
小姑娘一笑:“不是,放心的。现在南楚的十七名主将里有四个夜麒了,慢慢会更多,我才不怕。”宇文戟一愣,道:“什么时候的事?”小姑娘往祖父身上一靠,道:“还记得您去南境的那年,我派了八十个夜麒去潜伏在南楚吗?”宇文戟想了一下,那一晚小姑娘提了一句,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小姑娘笑道:“我没练好就急着让他们潜过去,谁知道那一群南瓜真虎啊,他们还没搞清楚我让他们潜的是什么就开始行动了,陆陆续续地进了军营、官府差役里去了。后来日子长了,当将军的当将军,进朝堂的进朝堂,还互相提携着。哈哈,我去年一看,再有几年,半个南楚朝廷都是他们的了。”
宇文戟见她说的云淡风轻的,可他心里知道,这些年她在后面操作了多少,凭那八十个赤羽就算是被她练就金身,也没有这样的谋略可以到达问鼎朝堂。这些年药吃的比饭还多,她把她自己熬到几近崩溃,她不想他再去战南楚,她愣是把南楚给收了。如今她在收拾匈奴,看着她每日似乎并不费心的样子,可是她头疼的事藏不住,如果不是劳神头不会疼。她的头疼按摩早就不好使了,药也是越来越压不住,她为了护着天下苍生,真的拼了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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