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祭酒看完,惊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这个词他没见过,他真以为是自己写的了。宇文戟笑了笑,这个表情他也有过,说道:“她临过您的字。”小公子见祭酒看了,出言道:“顾曾祖看完就还我吧。”顾老爷子将小卷一递,小公子就扔水盆里了,字迹随水散了。
顾老爷子笑了笑道:“可否再送我一题?”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小公子答道。
“好题!哈哈哈”顾老爷子开怀大笑。
从顾家回来的路上,小姑娘赖着宇文戟,她知道祖父不开心了。
回到府里,在宇文戟书房的榻上,她把头搭在他腿上道:“祖父,愁什么呢?大不了我把脸划了就是了。”宇文戟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不许胡说”抓着她肩膀道,“答应我,不许做!”
小姑娘倒是满不在乎地说:“真没什么,我那天看见萧云修的脸,好大一个疤,不难看,显得他更冷峻了。我这脸曾祖父和您,还有我师父都见过,别人见不见的,也无所谓了。真因为这脸给我招了事,那就划了算了,没什么可惦记的。”
宇文戟把她扶起来,让她正对着自己道:“澜儿,你身上一点伤祖父都受不了,当初打了你三鞭,让你离家受了那么多罪,你可知祖父有多后悔吗?所幸都没留下疤,你若把脸划了,让不让祖父活了?”
“叶文成拿这张脸去讨好过,让我以色事人,那个二皇子竟然不嫌弃我是个哑巴。如今我自己能做主了,您又在我身边,这张脸没什么用,毁不毁的真无所谓。又残又哑,总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宇文戟把孩子抱在怀里,现在知道她追着宇文家来了两次,到底几次她也说不清楚,这孩子是受了多少罪才能连女孩最看重的容颜都不在乎了,她只要宇文家的人能收留她,能对她好点,她在回皇都的路上几乎把命交待了,只为能确认父亲安好。她护他在南境、护他在西京,她用命博,就只为留在宇文家。
“澜儿,有祖父呢,这事你不管,好不好?”宇文戟略带祈求地说。
小姑娘在他怀里认认真真地说:“好。”
清明节,因为侯府小姐起不来身,宇文戟带顾朗去祭拜宇文嫣了。顾朗在宇文嫣墓前跪了很久,也算是替宇文澜尽孝了。回程路过青云寺,祖孙俩去了山谷,夜麒的几个主将时隔四年见到小公子,几乎高兴疯了,大量的夜麒没见过他。但是半天之后,他们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小公子兑现了当年对祖父说的,他一个时辰持着一把短刀,干趴下了一百三十多名夜麒,如果不是宇文戟实在怕她累坏喊了停,这小家伙估计真能干趴下当初她说的五百名。回去的马车上,她在祖父腿上睡了一个昏天黑地,祖父为了揉了一路的头。
四月陶能传了两次信,睿王府清理了一些人出去,消停了不少。不过萧云修提到王府内与女眷牵扯的下人确实太多,有他祖母的人,母妃的人,大嫂的人,各路关系错综复杂,又有利益冲突,烦请他外围代查。
小姑娘是在宇文戟书房听的诸葛逸回禀的,然后懵在当场,完全当机了。她这些年生活在特别单纯的侯府,除了祖父师父几人,身边就是四个丫鬟,其中两个还是暗卫。根本不存在内宅里的争斗,宇文戟就怕有心的嬷嬷给她带歪,连奶嬷嬷都没给她身边放。这下萧云修真是给她出了大难题了。
她望着祖父,一脸无奈地道:“祖父,到底他大还是我大?他就算是去找顾朗,也得想想年龄和外男的身份吧。他简直是个无赖啊!我觉得您看他也不爽,要不咱俩去套个麻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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