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掺和政事了,小公子把祖父拉到陈府了,对她那一众小举子进行培训。宇文戟萧云修见到这十六个青年人,均是一愣。这十六个孩子个个长得精神,当然最好看的确实是楚流云。虽说小公子是他们义父,可看他们对他的样子,更像是哄着她高兴才叫他义父的。
这十六人都比她大,这让宇文戟不禁怀疑,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魔力,皇都那群纨绔为了她能顶着一身热痱也不离开,这些年轻人竟然愿意喊她义父?实在是匪夷所思,只要靠近他的人就爱围着他。
考了考这些孩子的学问,宇文戟预判春闱这十六个怕是都能小有成就,不禁冲着小公子一笑道:“你顾曾祖,若见了怕是都想要了。”小公子眉毛一挑,笑道:“那就都给他!”他倒是个大方的。
楚流云给他倒了杯茶,呈上了,轻声道:“我接到三皇子的邀约了,去吗?”小公子面上一冷,道:“不去!他是老毛病又犯了,你不许去!”流云公子道:“知道了,我也能办了他的。”小公子一愣,接着笑道:“为父在呢,不用你出手!你好好温书,旁的都不用想。”
流云公子轻声道:“您比之前瘦了,不该如此辛苦的,流云此次必是高中,温书也不差这一会儿的。三皇子我自有办法,义父让我试试可好?”小公子看了看他道:“这几个月不行,过了春节吧。你若妄动,别怪为父发怒!”流云公子跪地磕头道:“流云这几月定居家温书,绝不妄动。”
萧云修见他二人这般对话,也是一惊,看样子流云的能力怕是在众人之上啊,却在他面前老实的像只小猫。小公子见流云老实了,低声道:“你的本事我放心,但我这段日子有安排,你别给我搅了,回去温书吧,太闲了的话,就给陈家主帮忙,他这边缺人!”
小公子突然对着众人道:“你们给我好好考,我还等着你们入朝拜相,带着为父荣耀呢!”一众青年笑了笑,都朝他行了礼,陆续退出去了。
宇文戟问道:“澜儿,这些孩子可不止是孤儿那么简单吧?”小姑娘看了祖父一眼,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住您,是获了罪的官宦人家的幼子,楚流云的爹您应该认识,翼州按察使赵林,因呈了弹劾折子被图了满门的那个。夜麒赶到的时候,他爹给他塞在柜子里了,他有一年多不说话,我在西京见过他一面,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劝好的。”
“澜儿,你让他入皇都,你可知风险有多大啊?”宇文戟惊道。小姑娘回道:“我的儿子,我若护不住,我就别活了。祖父放心,我既让他进皇都,就有安排,况且他能力不差,赢不了跑还是跑的了的。”
宇文戟担心地说:“若他要报仇,不听你安排怎么办?”小姑娘一愣,歪着头道:“叛我?”然后想了一阵道:“叛我,不至于,但能不能共同走到底说不好。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义父!您还是不信我?”折返回来的楚流云一脸怒气地看着小公子喊道。小公子被他喊的一惊,萧云修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怒道:“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楚流云跪在地上不说话了。
小公子搀楚流云起身,轻声道:“还是那句话,我从未将你当我的属下,若有一日你要走,我绝不拦着。”楚流云又跪下了,伸手搂着小公子的腰,将头放在他身上道:“我不走,我从来没想走,你若不要我,我活于世上还干什么?”小公子摸着他的头道:“你父为天下请命,你却就这么点出息?你将来如何见他啊!”萧云修见他二人这样,脸色极沉。
楚流云哭道:“我本是已死之人了,父亲若知我还活着就放心了,可若没遇上你,我活着还不如死了。你算计我当你儿子我都认了,你还敢不要我,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凭什么给了我希望,却要把我扔下。你听过有爹把孩子扔了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小公子被他哭懵了,想了想,把他拉起来道:“不扔你、随你跟着行了吧,你哭什么,怂包!多大点儿事,还哭。出去别说是我儿子,我丢不起这人。”看着楚流云怀疑的眼神,认命地说:“我发誓,我绝不扔下你,若违背誓言,我毒发身.......”萧云修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怒瞪着她。
看着这一个个的,小公子瞬间无力,低声道:“我不扔你,我也不发誓了,说到做到吧!”他走到宇文戟面前,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祖父,帮我劝劝他,他的心结我无力解了。”宇文戟搂着她道:“让云修带你回去,祖父和流云说,你放心吧。”
萧云修带小姑娘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小姑娘突然问道:“云修,除了我,你见过把孩子扔了的爹吗?”萧云修一愣,他没见过,父王对他和兄长虽然严厉,但却从心底疼他们,他知道宇文澜的经历,叶文成是她永远的伤。他搂着她,温声道:“澜儿,你现在有我,有祖父,还有这么多疼你的人,不怕了啊!”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道:“我见过,特别多。赌场外有卖儿女求赌资的,花楼下有卖女儿求财的,就是皇都大街上,也有卖儿女为奴的。至于我,呵呵,我几世为人,都是被爹弃了的人。所以我特别怕祖父不要我,楚流云这样怕是和我一样了,如落水之人抓到浮木是死都不会撒手的,这也是执念!”
“云修,我也许真的做错了,我给这些孩子太多希望了,万一实现不了,怎么办?我给祖父和父王也是,如果我讨不到那个道歉怎么办?那他们该有多失望,我终是错了!”小姑娘一脸懊悔,她蹙着眉,立在他身侧,怔愣着。
萧云修见她这样,一把抱起她就往侯府去了,一进安澜院就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就拿内力护着她低声道:“澜儿,你要放松一点,你不能扛那么多,不该你一人扛得,还有我,听见了吗?还有我!”小姑娘看着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迎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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