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挥挥手,说道:“赶紧收起来,别给火星子烧坏了。”
邹娘子美滋滋道:“以后二牛娶媳妇,就把这匹布当做聘礼,人家姑娘铁定喜欢。”
二牛脸一红,嚷嚷道:“嫂子你可别打趣我了,我才不娶媳妇!”
邹大婶子呵斥道:“瞎说什么?谁家儿郎不娶媳妇?你这泼皮猴子,早该娶个媳妇来管管你!”
二牛听不得这些,气冲冲地跑了。
邹娘子将绸缎压箱底放着,又说:“这谢小娘,为人是真不错。我以前以为,是个拿鼻孔看人,瞧不起下人的主,但真正相处起来,很是温婉随和,知书达理的一个人。”
大牛道:“光冲她救了发哥儿这一点,就知道她心地善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欠她一次。”
邹娘子点点头,记在心里。
田庄上的日子,每天循环往复。
早起先洗漱,然后做早膳,期间到兔笼鸡圈边上瞧一瞧,到地里逛一逛,该喂食的喂食,顺手拔掉些杂草。
上午要么去山里转转,挖野菜摘草药,捡回更多油桐果。
要么待在院子里,给草药施肥,给蔬菜去虫,喂鸡喂兔。
时间一眨眼过去,很快又是中午。
午膳通常要看重些,最好荤素搭配,美美吃一顿,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午后要是晴朗,就在吊床上午睡片刻。
起身后,在院里听着鸟叫翻翻医书,或是将新收成的草药整理一番。
需要洗衣服的时候,再叫上浮玉,一道去庄外溪流里浣衣。
有时候正碰上庄里女人也在洗衣服,就闲话家常,拉扯些八卦。
日子懒散又充实,谢斐从没这么无忧无虑过,几乎要忘了谢家和裴府。
又下了一场雨,院子里湿淋淋的,谢斐就在屋里转悠。
水缸里,多了许多鱼虾螃蟹。
是之前袁三拿着一块熊肉,去河溪里当饵料,一桶一桶地提回来。
养了几天,一部分半生不死的弄来吃了,剩下的很是精神。
“中午煮一锅河鲜汤好了,再来一道酸菜鱼,给你配两个馒头,好不好?”谢斐安排午膳。
袁三在堂屋里坐着,竹篾在手指间翻飞,一个簸箕在慢慢成型。
“姑娘做什么,我吃什么。”
谢斐舒舒服服道:“没人来打扰,这日子过得真是舒坦。你看,中午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比在裴府自在多了。”
然而,还不等谢斐去捞鱼做午饭,裴府来了人。
说是裴渊的母亲,裴府的老夫人从佛寺回来,要见见谢斐这位圣上亲赐的贵妾。
一听到消息,谢斐一个人也能弄得人仰马翻。
“裴府老夫人?有这么号人物吗?我入裴府一个月,半点动静都没听见!”
袁三哭笑不得,“有儿子当然就有母亲,那位老夫人一直住在佛寺里。此人面冷心硬,姑娘切记装得乖顺些。”
谢斐这才又想起,裴府是有个诰命老夫人,怪她不在意,一时间没想起来。
她没注意到,袁三为何会知道老夫人的事,只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几句,又急忙道:“浮玉哪去了?快去把人找回来,一起到裴府去。”
但愿这次,老夫人不会横生枝节,把她从庄上弄回去。
比起裴府,这田庄可真跟天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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