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一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去?我一个妾,大娘子还在呢,叫我去操持席面?”
老妈妈回道:“老夫人说,谢小娘是贵妾,且是大家闺秀,该出面帮大娘子张罗。再者,今晚来的都是侯府各房的女眷,不碍事。”
谢斐推辞不掉,只好应诺。
老妈妈一走,苗氏咬牙切齿,狠狠剜了谢斐一眼。
苗氏才刚嘲讽众人都是妾,唯独自己能去前厅,没想到后脚就被打脸。
萧世蓉是世家贵女,又是正经大娘子,骑在众人头上也就算了。
凭什么谢斐一个妾,没有主君宠爱,长得还丑,也能去外头显摆?
苗氏越想越生气,冷冰冰地一甩袖子,抬脚走人。
因谢斐还要去备席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只香小娘留下来,笑盈盈地恭喜。
“妹妹今去了前厅,可要替我们多见见世面。回来后,也说给我听听,那家宴是何光景。”
谢斐微微点头,送走香小娘。
人都走空了,她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步。
老夫人让她去前厅?几个意思?
难道是觉得她出身官家,有管家的能力,能压制轻狂的萧世蓉?
而偏偏她又长得丑,裴渊不会宠幸,以后不会生个孩子出来真正威胁到萧世蓉,只逼迫萧世蓉收敛性子?
横竖都是颗倒霉的棋子。
望着院里飘落的银杏树叶,谢斐烦躁得不行。
要是没有中秋这事,这会她应该在山里捡油桐果,堆满柴房后,就能榨桐油了。
下午,老夫人和萧世蓉从宫里回来,传谢斐去回话。
慧明堂里,老夫人喝了茶,面无表情地问:“席面准备得如何了?”
谢斐恭恭敬敬地跪着,埋着头将茶盏接过来,放到旁边老妈妈端着的托盘上。
“回老夫人,妾身蠢钝浅薄,虽蒙错爱,却不堪重用。这中秋家宴关乎府上脸面,妾身实在难当大任。”
老夫人自上而下盯着她的发顶,冷笑,“难当大任?你在田庄上救了垂危之人,又拉拢下人收为己用,不是威风凛凛得很吗?”
此话犹如冬雷骤然轰打,令谢斐心里突地一跳,像是被窥探到不该被人知晓的秘密,浑身血液霎时往头上涌。
但这么多年来,她也遇到不少波折坎坷,因而立即又冷静下来,脑中迅速思考。
被发现了?
是庄里有人告密,还是本就有老夫人的眼线?
老夫人突然提起,是觉得她居心叵测别有所图,借机敲打?
当下最要紧的问题在于,老夫人知道什么,了解多少?
是只听说了大致经过,或是了解全部实情?
谢斐闭了闭眼,再度说道:“老夫人明鉴,田庄之事,的确因妾身略懂岐黄之术,偶然救下一被野兽撕伤之人。妾身救他,只因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并非为拉拢人心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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