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的纤长睫毛,浓密中带着略略的卷曲,有时候会因冰霜凝结或沾上雨珠,像雨幕里干净晶莹的蒲公英,跟伪装后变钝的眼睛极不相配。
该不该告诉姑娘,把睫毛剪短些?
可是,私心里,他又想多看看。
多看一眼就好。
刚上完药,浮玉就回来了。
她是出去打猪草,走到半路上遇到庄里婶子们,众人说她是小孩别乱跑,让她先回去,她们去捡柴火,会顺手帮她割些草。
于是她边走边玩,还去河边翻石头逮螃蟹,玩够了才回来。
闻到袁三身上的药味,浮玉问,“袁三哥,你受伤了?是不是遇到猛兽了?”
在她心里,能让袁三受伤的,绝对不是人。
袁三已穿好衣服,故作夸张地说,“可不是,十几头豹子围攻我一个人,我左勾拳右勾拳……”
“吹吧你。”浮玉翻了个白眼,进屋去找谢斐了。
谢斐把医药箱子放好,心里默默盘算,重阳节到春节之间,还有些什么节日。
逢年过节,她肯定要回裴家去,免不了又要卷入是非之中。
浮玉说道:“姑娘,我听邹娘子她们说,镇上裁缝店里人少,做冬衣正合适。再过段时间,各大户人家开始做冬装了,怕是要很赶。”
谢斐差点忘了这茬,“今年少做两身,万一裴府要送来呢?”
浮玉瘪嘴道:“上个月月例还没送来呢。”
她就知道,裴府跟谢家一样,肯定是要克扣月例的。
好在,她跟谢斐还有那么多银子傍身,犯不着为几两银子节外生枝。
谢斐又给袁三交代几句,让他把猪潲煮了,自己带浮玉去镇上找裁缝。
两人将布料装进包裹里,步行前往镇子。
裁缝铺里生意颇为冷清,还是上次的掌柜,一看见谢斐就迎出来。
“哎哟哟,这不是玉姑娘和柳娘子吗?这是要准备做冬衣了?”
谢斐在店里张望一番,见裁缝们都闲得慌,一个客人都没有,不由好笑。
“掌柜的,按理说做冬衣的人多,你这生意不该这么差呀?”
掌柜叹道:“我这铺子有些年头了,裁缝师傅们个个都是老手艺,跟不上如今的新花样。京城里时兴的那些样式,又不许外人学了去,渐渐地,我这客人就少了。”
说完,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又打包票道:“不过您放心,我们的裁缝师傅手艺精湛得很,绝不让您失望!”
“得了,上次做秋装,看你们这还算厚道,我才又来的。”谢斐示意浮玉将包裹放柜子上,里头是原先陪嫁的绸缎。
因她来过一次,掌柜只问了样式,填充什么保暖物。
寻常是用芦苇或者柳絮这些,再好一点就是棉花,鸭绒甚至羊毛,当然价格不菲。
谢斐不想在御寒上面省,一旦受了风寒,多余的银子都得花。
家里三个人,每人一套羊毛的,再两套棉花的,应该是够了。
这算是大单子,掌柜喜不自胜,边在账簿上记下,一边说,“柳娘子,不知您住在哪的,我们做好后给您送来,也省了您来取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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