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思慧呆呆坐在床边,直到涟漪进来,早已泪流满面。
涟漪在她腿边蹲下,惊讶道:“大娘子,天色已晚,又在飘雪,您怎么还让主君走了?”
班思慧擦拭眼泪,可泪水就跟断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擦不完。
她哽咽道:“官人他,竟然为了那谢家女厌弃我,难道在他心中,我们数年的夫妻情分,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涟漪连忙掏出手绢给她擦泪,一边愤愤道:“这谢家女也真是不识好歹,出身低下,就顾着巴结咱们夫人!万一以后,她真向夫人举荐她姐姐,大娘子您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呀!”
班思慧惶恐道:“那怎么办?万一谢璟真的入府,官人肯定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届时,我们娘几个,哪还有立足之地啊!”
班思慧痛哭出声,涟漪在旁劝慰,嘀嘀咕咕说了许久的话。
翌日天不亮,谢斐被浮玉叫醒。
“姑娘,主君回来了!”
谢斐抓过被子蒙住头,半梦半醒间嘀咕,“回来就回来呗,又不是不认路,难道还要我去接?”
浮玉哭笑不得道:“香小娘等人都去了,您不能显得特立独行啊。”
谢斐猛地掀开被子,麻溜地把衣裳给穿好。
裴渊是连夜赶回来的,一回府,就先风风火火地去看他心爱的苗氏。
他们在屋里恩恩爱爱,其余妾室们都在冰天雪地里候着。
谢斐还没睡醒,哈欠连天。
乌善月见了,轻声说:“主君眼里可没咱们,不如你去睡会?”
谢斐耷拉着眼皮,将新得的鹅毛大氅给裹紧。
“现在是没有,等下就有了。”
她话音刚落,女使就来请各位小娘,都去厅里落座。
谢斐听到有人嘀咕,都在外头冻僵了才让进去,早些干嘛去了?
正厅里很暖和,众人浑身冰冷,冻得痴傻,许久才缓过神来。
裴渊坐在上首,满意地看看妾室们。
“都在这了?”
婆子躬身道:“回禀主君,除了大娘子外,都在这了。”
裴渊翘脚靠着,痞气道:“既然你们都在,爷就一次把话给说明白。凤儿怀胎,是裴家的大喜事,爷心里高兴,少不了你们的赏赐,这是其一。
其二,凤儿的骨肉,爷期盼已久,之前丽蝶儿那个不长眼的贱人是何下场,你们都看在眼里的。倘若再有意外,你们一个个的,都给爷的孩子陪葬去!”
众妾室连忙称是,神色各异。
谢斐心里想,大清早就听到陪葬梗,真是晦气。
她正埋头缩减存在感,裴渊张望一番,问,“那丑妇可在?”
谢斐很有自知之明地出列,垂首说:“主君,妾身在。”
裴渊嫌恶道:“鉴于上次,你没完全洗脱嫌疑,从今往后,你不许靠近凤儿一步。否则,爷也要你陪葬!”
谢斐差点笑出声来。
主君,你也是个值得寿比南山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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