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红罗先说道:“班家嫂嫂,谢嫂嫂说的在理。她也是为你着想,你愿意听,就记下,不愿意听,一笑了之,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另一个年轻女子也不满道:“人家是圣上赐婚的贵妾,五品官家的女儿,论身份,哪里低微了?”
“可不是,口口声声说人家贱,却忘了自己是何身份。好歹是未来的侯爵夫人,这品行举动,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即便是贱妾,好歹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求感激,但求别针锋相对。这般恩将仇报,换成是我,高低要理论几句,看看是什么道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站在班思慧那边的,弄得她尴尬无比,面上燥热难堪。
谢斐没露出得意的神色,只装作忍气吞声的样子,跟众人说不妨事,班大娘子教训得是,她合该受着。
班思慧看她婉转忧郁的神态,真是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给老太太拜完年,谢斐借口嫌溜了。
回马车里,素律道:“今日行径,不像小娘作风。”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引导众人给班思慧难堪,以谢斐以往息事宁人的性格,是做不出来的。
谢斐捧着一个盒子,这是老太太赏赐的“压岁钱”,都是些好东西。
她勾唇道:“反正我跟班大娘子,是结成死敌了。”
班思慧处处挑衅,她一再忍让,人家反而得寸进尺。
缩头乌龟当太久,是会被人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的。
一路无话,到了府门口,谢斐见好几个郎中正从里头出来。
正巧浮玉撑着伞,在雪地里迎接,谢斐问,“是主君不好了?”
浮玉瘪瘪嘴,撑伞给谢斐挡住风雪,说道:“苗小娘金贵得很,觉得腹中略有不适,一天好几次找郎中诊脉。”
大夫们来回奔波,也是辛苦。
谢斐道:“苗小娘是失去过孩子的人,自然格外留心。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是,我下次不敢了。”浮玉连忙认错。
谢斐正要进府门去,又听得附近传来熟悉的声音。
“管事的,我以前在庄上,还有好几钱银子呢,如今怎的才两百文?辛辛苦苦一个月,拿这点工钱,换哪都说不过去啊!”
谢斐循声望去,见侧门边上,两个男人在说话。
身形高大一点的,正是孙大朗。
数日不见,他消瘦憔悴不少,衣衫褴褛,脸上多处青紫,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被他拽着的另一个矮胖男人,好像是粗使下人的管事,二人正为了月例的事情争执。
谢斐看了几眼,说道:“这孙大朗,还在裴府里头?”
浮玉道:“是,他还是做些倒夜香,刷马之类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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