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只对这一个人感兴趣,道:“我日前跟他见过一次,觉得他压力太大,万一发挥失常,宁国公府恐怕要翻天。”
早在春闱前,宁国公府又是办祈福宴,又是找高僧算命,张扬得很。
要是赵明淮压力大,没考中,可就丢人了。
浮玉道:“管他考中没考中,跟咱们又没关系。不过姑娘,您也不在乎主君的死活吗?”
裴渊的事,谢斐并没有告诉浮玉。
这丫头年纪小,万一说错了话,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只要府上照顾得当,主君活几年不成问题。”谢斐说完,把刚抄完的医书拿给浮玉,“字迹未干,拿出去晒晒。”
“哦。”浮玉拿着,又犹豫道:“姑娘,我还听见城里人都在议论,说咱们主君,下半身废了。”
谢斐好笑道:“这本就是事实,他们爱议论就议论去吧。”
“可是……”浮玉欲言又止。
谢斐合上破旧的医书,很妥帖地存放起来。
“你是怕,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浮玉难受地点头。
谢斐是贵妾,不管裴渊是死了,还是不能生育了,她都没资格改嫁。
也就等同于,她要一辈子守着这个人,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亲儿女。
谢斐觉得无所谓,浮玉却总觉得遗憾。
揉揉她的脑袋,谢斐道:“我宁愿今生无子,也不要生下裴渊的孩子。”
她话音刚落,袁三就拎着一桶鱼,大步走进来。
“姑娘,中午煮鱼吃吗?”
浮玉赶紧抹掉眼泪,拿起书往外跑,还撞了袁三一下。
袁三莫名其妙道:“这丫头叛逆了?”
谢斐正色道:“我家浮玉可最听话懂事了,何曾叛逆过?”
袁三道:“什么时候你能这么维护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谢斐当做没听见,又看看他桶里的鱼,随口说道:“带上一条新鲜些的,午后陪我去扫墓。”
袁三了然,“好。”
午后,谢斐带袁三一起到京郊附近的山里去,一如往年所做的那般。
谢斐这个时代的母亲,谢雄成最厌恶的妾室,就葬在最不起眼的山里。
到了荒草丛生的墓前,袁三铲除杂草,清理乱石,谢斐则摘来野花,连同水果跟鱼肉等,一同供奉在墓前。
“我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吃鱼,”谢斐淡声道:“可笑的是,这是我对她为数不多的印象。”
她娘死的那年,她年岁并不大,连对方的样貌,声音,性格等,如今想来都十分模糊。
但依稀觉得,那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总爱抱着她,母女二人坐在屋檐下,遥望夏日里漫天水润星辰。
伴随女人温柔哼唱的摇篮曲,尚且是个小孩,精力不足的谢斐,会进入香甜的睡梦中。
要说这世上,跟谢斐最亲近的,谢斐最愧疚的人,都是这个女人。
她将谢斐带来这世上,却没能让谢斐深刻记住她,更谈不上孝顺。
谢斐偶尔会想,如果她娘亲还在,母女两个会是什么光景?
袁三帮着烧纸钱,问,“府里人,好像也不怎么提你母亲的事?”
“嗯,”谢斐也觉得奇怪,“连她的名字好像都是忌讳,谁都不敢提。我暗地里查了那么多年,也查不出什么痕迹来。”
只有庄文秀曾在痛骂谢斐的时候,提过一句,她跟她娘一样,都是最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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