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律想了想,一时间无言以对。
事后,谢斐直接带浮玉回了田庄,把裴渊扔在他自己的地盘自生自灭。
回去的路上是柳妈妈驾车,浮玉和谢斐坐在车里。
浮玉心有余悸,一路上都拉着谢斐的手不肯松开,还念叨着当时不应该听裴渊阻拦,要跟谢斐一起去,也给萧世蓉脑子上来几下。
谢斐道:“我是有分寸的,让她疼,又不会让她死。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怕不是一板砖下去,咱们主仆俩真得吃牢饭。”
浮玉不服气道:“吃牢饭就吃牢饭,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能除了那个祸害,我乐意!”
谢斐敲了她一下,“瞎说什么?你以后要替我开药堂的,你蹲大牢去了,谁来给你姑娘我挣钱?”
浮玉埋着头,眼睛莫名又红了一圈。
谢斐知道她的心思,无非还是火烧客栈一事,她怕了。
“过来,”谢斐拍拍自己的大腿,“让姑娘抱抱看,有没有长大些。”
浮玉张开双臂揽住谢斐的腰,将脸埋在她怀里,无声啜泣。
太害怕了。
她那会被囚禁在裴府,得知谢斐遇害后,差点吓晕过去。
要不是柳妈妈死死拦着,她拿着刀,真要跟萧世蓉拼命去。
后来谢斐昏睡了一天一夜,她寸步不离守着,背地里眼泪不知道掉了几缸。
“姑娘,她们凭什么都欺负你?”
浮玉不明白,她家姑娘到底怎么就碍了那些人的眼,始终也得不到一条活路。
谢斐好笑地拍抚她的背,说道:“谁都欺负我了?除了老夫人和大娘子,其他人不都挺好的?”
浮玉鼻子酸得不行,只紧紧抱着谢斐小声抽泣,像是再也不愿意把人放开,双臂越收越紧。
幼年时,她被谢斐救回后大病一场,以前的经历都忘得差不多了。
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跟谢斐一起的时光是最完整快乐的。
即便食不果腹,即便被人说三道四,只要有谢斐在,哪怕再苦也甘之如饴。
她的世界里只有谢斐,从未想过,如果哪天谢斐不在了,她该怎么走下去。
因此,越发憎恨萧世蓉,想一把火将那女人送去阴曹地府,哪怕赔上自己也绝不迟疑。
谢斐敏锐地发现她的情绪,抬起她的下巴,掏出手绢来擦拭她的眼泪。
“浮玉,我还好好的。”细长手指爱怜地摩挲浮玉的面庞,谢斐柔声道:“你和他,是我最在乎的两个人。我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安乐无忧,痛痛快快活一场。”
她生来就是谢家庶女,是这封建王朝之下,条条框框所束缚起来的木偶,一举一动都不能有丝毫大意。
否则时代的瓦砾随便压下来,都能重重砸断她的脊梁。
但浮玉,是她细心浇灌出来的一朵花,被她捧成无拘无束,拥有广阔天地的自己。
头一次,谢斐认真地向浮玉诉说自己的期许。
“我要你做快乐的‘谢斐’,不用面目可憎,不用勾心斗角,只需活得恣意潇洒,天高海阔任你遨游。”
所以,不要为了仇恨断送退路,去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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