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笙想也未想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随手扔在了士兵的脚边,那人呼吸一窒,错愕无比地抬起头,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钟离笙勾勾手,余大厨瞬间又被吊绳拉了上来,他从头到脚一身都湿漉漉的,早已半死不活,那软绵绵的身躯,就如同一团浸泡了海水的血棉花似的。
“去啊,可别怪小爷没给你机会!”
那士兵颤抖着手,缓缓捡起地上的短刀,面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少主说的是,这畜生是该剥皮,是该剥皮……”
他狠吸了几口气后,终是下定决心般,抓紧那匕首,抬头看向半空吊着的那团血棉花,目露精光,咬牙切齿道:
“多谢少主给的机会,我这就将此人一身皮活活剥下,亲手献给少主!”
他此话一出,满船人皆变了脸色,就连施宣铃也不禁皱了眉头,犹豫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那人却咬紧牙关,抓着手中利刃,一步步走向半空中吊着的余大厨,狰狞的神色犹如恶鬼一般。
“堂叔,是你咎由自取,犯下错事,坏了少主的规矩,黄泉路上可怪不得我了……”
利刃高高举起,就在那士兵抬手想要行动时,一把玄铁折扇却凌厉飞出,自他身后携劲风袭来,电光火石间,猛地将他双腿割得鲜血淋漓,令他瞬间惨呼出声,跌跪在地!
“少,少主!”
那士兵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满脸惊骇之色,却只对上了钟离笙冷冰冰的一双眼。
“好个余家人,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若能拿起这把刀刺向我,我倒还能高看你几眼,留你这条狗命,只可惜,你跟你堂叔一样,是个丧心病狂,又坏又蠢的大孬种。”
那士兵目光几个变幻,双手颤动间,霍然反应过来,拖着一双血淋淋的伤腿,扑倒在了钟离笙面前,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少主,少主饶命啊!小人错了,求少主留小人这条贱命,小人日后定当做牛做马,什么都听少主的……”
“吵死了!”
钟离笙嫌恶地一脚踹去,冷声喝道:“你这狗奴才,跟你堂叔分明就是一丘之貉,还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撇清关系吗?”
“你的好堂叔可全都招了,你却还在这跟小爷耍心机,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贪拿了海膳房多少东西吗?拿了你堂叔的孝敬,给他撑腰,任他在海膳房里横行霸道,甚至还让你堂叔挑些听话貌美的厨娘,威逼利诱,悄悄塞到你房中去,让你享用,你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还好意思在小爷面前哭丧?”
掷地有声的斥骂回荡在海船之上,那士兵脸色陡变,万万没料到钟离笙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吓得霎那间呼吸都停滞了,钟离笙却又是一脚踹去,眸光一厉:
“我早就说过,不要在岛上做蠢事,坏了小爷的规矩,既然今日你们这对蠢人被小爷逮到了,那我就送你叔侄二人一同上路,黄泉道上也好有个伴,你说怎么样,小爷也算仁慈了吧?”
话音才落,钟离笙已经摆摆手,几个守卫听令上前,拖住那抖如筛糠的士兵,他还在地上拼命挣扎着,撕心裂肺地求着饶,钟离笙却全然不为所动,折扇一打,俊美的脸上只结着一层冰冷的霜。
“将他们两个都扔下海喂鲨鱼,这一回,不用再拉上来了。”
海面上大片血腥弥漫开去,两团血肉模糊的身影在水中扑腾着,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众人心惊胆战间,耳边却又霍然传来一记厉喝:
“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干什么,特意请你们来看戏,就这般不给面子吗?全部都给小爷抬起头来,好好看清楚,记住这对余家叔侄今日是如何喂鲨鱼的!”
“日后这云洲岛上,若再有谁心怀不轨,其心不正,在小爷眼皮底下耍花招,犯下些不可饶恕的蠢事,便通通都是这个下场,听懂了吗?”
满船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却也有一些曾被余大厨欺辱过的厨娘们,此刻神色倒并不显得害怕,反倒在心中连连叫好,看着余大厨葬身大海,只觉快意无比,恶有恶报,少主总算替她们除掉了这一害!
就连施宣铃也在海风中微眯了眸,望向那道紫衣身影,不知怎么,心念一动,悄悄伸出了手,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钟离笙回过头来,原本满带凛冽杀气的一张脸,对上施宣铃浅色的眼眸时,却挑了挑眉,慵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蠢女人,做什么?小爷为你解了气,你快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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