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笙唇角微扬,又悄然凑近一些,脸颊贴着施宣铃白皙纤细的手腕,一双唇更是近在咫尺,瞧着都快吻上施宣铃的耳垂发丝了。
施宣铃却专心地替他擦拭着眼睛,毫无所察,倒是旁边的越无咎额角一跳,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钟离笙,你做什么呢!”
他一把揽过了施宣铃,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她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甩在了钟离笙的脸上。
“让开,我来给他擦!”
大手抓着帕子重重往下一按,疼得小鲨鱼立时倒吸口冷气,破口大骂:“越无咎,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耍什么阴招,想把老子眼皮都擦破吗?没瞎都给你戳瞎了,你安的什么心!”
“到底是谁在玩阴招,见好就收吧,一个大男人装什么装,眼睛当真很痛吗?我瞧你分明挺享受的啊?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让别人服侍?”
说着,越无咎直接将那手帕塞进钟离笙手中,不耐烦地冷哼了声:“拿好了,眼睛是你自己的,你爱擦不擦!”
一下从温柔乡掉进了冰窟窿里,这叫钟离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猛地伸出双手,往越无咎身上一扑。
“他奶奶的,别以为小爷瞎了就打不过你,我掐死你这个龟孙!”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滚在了一块,差点将施宣铃都挤出了洞外,一片吵吵囔囔间,施宣铃气得往他们身上狠狠一踹。
“住手,别闹了,再闹我把你们两个都扔出去!”
月光摇曳,冷风萧萧,寒意弥漫在整座鬼泣林中。
好一番闹腾后,山猫大战鲨鱼这出戏总算落下帷幕,三人挤在石洞里,准备歇息了。
这石洞狭窄不堪,偏偏越无咎与钟离笙又都长得高,手长腿长的,挤在一起难免会有碰触。
越无咎不太适应与其他人这般“亲近”,可若是自己不夹在中间,钟离笙怎么都得跟宣铃挤在一块了,没法子,他只能忍着别扭,将就着跟钟离笙贴在一块了。
“喂,钟离笙,你睡觉打呼吗?”
“什么玩意儿?小爷还想问你睡觉磨牙吗?跟你挤一块儿我还不乐意呢,真晦气!”
两个少年相互嫌弃,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同时翻了个白眼,冷冷一哼,各自背过身去。
长夜漫漫,冷风萧萧。
越无咎好不容易合上眼睛,却迷迷糊糊地没睡多久,就被活生生地冻醒了,呼吸间都冒出了白气,不是石洞里太潮湿阴冷了,而是——
钟离笙全身散发着清寒之气,躺在那里宛如一个大冰块般!
越无咎扭过头,伸手往钟离笙身上摸了摸,他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越无咎终于察觉到不对:“喂,钟离笙,快醒醒,你怎么了?你别吓人啊,快醒醒!”
施宣铃也被这动静闹醒了,脑子尚昏昏沉沉时,耳边已经传来越无咎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宣铃,钟离笙那家伙好像被冻死了!”
这一下犹如一道惊雷般,瞬间将施宣铃劈得清醒过来,她一激灵,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钟离笙身边,搭在他手腕上替他把脉。
还好,脉象虽然微弱,却并未断绝。
可钟离笙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冷冰冰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就连双唇都开始发白了,这情形瞧着就不对劲,诡异万分!
“他中了白蝙蝠的毒,可白日里都还好好的,甚至还退了烧,我以为他都好转了,怎么会……”
难道,难道跟他喝了她体内的至阴之血有关?
一时间,施宣铃心乱如麻,在青黎大山里,珍稀的至阴之血是可以解毒入药的,所以她才尝试着喂给钟离笙喝,但她却忘了,至阴之血与其他药材混合在一起时,药材中和了至阴之血的寒性,这才有解毒疗伤之效,但若直接给人服用至阴之血,那人的身子恐怕会受不住!
难道,难道真是她害了钟离笙?
“小鲨鱼,小鲨鱼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施宣铃心急如焚,不住推着昏迷不醒的钟离笙,如今他们被困在这鬼泣林中,她金针没带在身上,药箱也搁在了澜心小院里,手边什么工具与药材都没有,既不能施针,又无药可喂,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钟离笙躺在这,一点点变成个“冰疙瘩”吗?
“不行,不能这样干耗着了,一定得让他暖和起来,不然他真会冻成冰块的!”
施宣铃心急如焚,旁边的越无咎抿紧唇,也不废话,直接将钟离笙扶了起来,双手抵在他后背上,“我来!”
他墨眸深深,调息运功,双掌为钟离笙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绵长内力,施宣铃守在一旁,却发现钟离笙的手脚依然冷冰冰的,脉象也虚弱无比,那些内力似乎根本填不进他体内!
越无咎也很快发现了这异样之处,喘息着收回了双手,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行,他身体好像结了一堵冰墙般,将我的内力全部挡在了外面,根本吸收不进去!”
眼看钟离笙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施宣铃急了,忽然冲着越无咎喊道:“阿越,你脱衣服,快脱衣服!”
越无咎身子一僵,立马明白施宣铃想要他干什么,他喉头动了一下,有些抗拒地道:“非得,非得如此吗?”
“当然了!”施宣铃都已经恨不能上来扒拉他了,她急得声音都在发颤:“你脱掉衣服跟他搂在一块,为他取暖!别再耽误时间了,你不脱我可就脱了!救人要紧,你别害臊了,反正你们两个都是男人,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谁也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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