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越无咎也在此起誓,此战我会坚守到最后,必会站在你们身前,以血肉之躯冲锋陷阵,无畏赤奴大军,誓与诸位同生共死,绝不退缩!”
少年立的誓言响彻了整个兵器库,无论男女,目光皆炙热地追随着他,众人热血沸腾,激动万分,所有胆怯与顾虑在这一瞬被彻底抛却。
施宣铃亦是心潮起伏,激动难言,扭头望向越无咎,扬起唇角,握住他的那只手愈发紧了紧。
越无咎高举妄心长剑,望向虚空,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父亲征战沙场的身影,这一刻消失已久的越家军仿佛再度复活,那烈烈的旗帜在他头顶随风飞扬。
“吾等可愿与我奋勇反抗,上阵杀敌,歼灭赤奴恶狼,背水一战?”
——
云城,冷风凛冽,城中上下一片肃杀之意,天地之间是死一般的静寂。
长街之上不见一个行人,两边的店铺也早就紧闭门户,赤奴大军即将来袭的消息早传进了城中,吓得城里所有百姓都躲进了家中,惶恐不安地等待着那场即将要降临在云洲岛上的浩劫。
一袭飘然的紫衣站在城门口,墨发如瀑,身姿挺拔,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玄铁折扇,周身气质澹如秋水,清如春山,宛若世间最粲然的一道风景。
少年双眼还蒙着一条黑色绸带,那绸带被风吹得飘扬在空中,为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别样的潇洒落拓。
这屹立在城门口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钟离笙。
他受伤的双眼在施宣铃与宛夫人的悉心医治下,已然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只是这个阶段有些特殊,双目最好不要受强光刺激,这样才能恢复得更加快,更加好。
为此宛夫人特意做了一条密不透光的黑色绸带,送到钟离笙手中,嘱咐他日日夜夜蒙住双眼,不得摘下,只要再熬上些许时日,他双目便能彻底恢复如初了。
只是谁都不会料到,少年一双眼睛尚未好全,赤奴人便已经打了过来。
长街上静悄悄的,钟离笙站在风中,身后是整装肃然的大批护城卫,所有人皆昂首目视前方,噤口不言,只随时待命,准备跟着少岛主出城迎战。
城中上下浮动着一丝冷厉的杀气,街道两旁的房屋楼阁里,不少百姓偷偷推开了窗子,一颗心忐忑难安,齐齐将紧张的目光落在了那袭紫衣身上。
此刻这个率兵屹立在城门口的少年,无疑是他们眼中最大的救星,他们按捺住惶恐不安的情绪,只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临危不惧,毅然扛起重任的少岛主身上。
“报,少主,将人逮回来了!”
几个护城卫火急火燎地奔来复命,他们手中还捆绑着一个抖如筛糠的男人,不少支开窗子偷看的百姓皆一眼认出,这面色惨白的男人,正是右城防司的领头人,单统领!
云城中一共分布着左右两处城防司,这位姓单的官爷便统管着右城防司,在城里职位极高,平日都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何曾被人这样五花大绑,落得过这般狼狈境地呢?
只见他被推搡着跪倒在地,浑身抖个不停,对着钟离笙疯狂磕头,连声哀呼道:“少主饶了属下吧,属下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
钟离笙站在他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玄铁折扇,只是冷冷一哼:“单右统领,你好大的架子啊,还要本少主亲自将你请来?”
少年双眸虽然被蒙住,周身气势却丝毫不减,那目光仿佛能透过黑色绸带迸射出来,将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的男人狠狠钉住。
“赤奴十万大军即将来袭,我召集城里所有护城卫,随我一同出城迎战,你却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跑到自家地道里躲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在小爷面前耍花招,当起了逃兵?”
狠厉的话语回荡在冷风之中,那跪在地上的单右统领瞬间面如土色,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少主,属下错了,属下大错特错,求少主饶属下一命,属下只是……只是太害怕了,赤奴大军有十万啊,整整十万啊,属下一时之间被吓得肝胆俱裂,又兼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妻儿在属下面前哭哭啼啼,属下这才一念之差做了逃兵,实在是愧对城中百姓,属下当真知错了,属下只是想为家人留住这条贱命……”
“屁话连天!”钟离笙折扇忽然一收,一脚狠狠踹去,“自己贪生怕死,还要赖给家中妻儿,你怎就这般厚颜无耻?”
那单右统领被踹翻在地,紧捆的手脚哆嗦不已,脸色吓得更加惨白了,钟离笙却是捏紧了扇柄,猛地朝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护城卫指去。
“就你害怕吗?你问问我身后这帮护城卫,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谁不惧怕赤奴人,谁又不想留住一条性命,在战火硝烟中活下来?可谁当逃兵了,谁又弃百姓而去了?”
“姓单的,你既然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就不要来当这个护城卫,亏你还顶着右城防司统领的名头呢!太平盛世时就拿着高职俸禄,坐享荣华富贵,受尽百姓爱戴,一打起仗来了,竟跑得比谁都快,如今闻将军尚未率军归来,正是需要尔等挺身而出,护卫百姓,坚守城池的时刻,你竟然给小爷当起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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