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声看向步惑的目光,多了一丝柔情。冷漠疏离的脸上,有了笑容。
清冷高傲地问了一句:“伤口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这是步惑受伤以来,听到的最动听、最感动的话了。
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化为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真是好话一句暖三冬,冷言一句六月寒。
他感觉通体舒畅,心里有种沉冤得雪的释怀和开心,怎么还有一丝委屈呢。
此时的步惑红了眼睛,从小到大他几乎没哭过。哪怕那么小跟陈仁和任义一起训练,他都咬牙坚持,从没掉过一滴泪。
因为步天告诉他,现在所受的每一份苦,都是为了以后不受苦,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虽然小,但他早熟,知道自己家跟别人家不同。那么疼他的妈妈,都从来没有阻止过他训练。
哪怕是在执行任务时,看到前一秒还活生生的战友,后一刻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他都没掉过泪。
因为他心里充满的是仇恨,他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不是现在的满心委屈,和自己无法把控的失去。
苏声伸手抚上他的脸,温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眼睛,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步惑的双手,紧紧地按住苏声那柔软无骨的小手。
苏声手中感受到了潮湿,那是步惑不曾被人看到的泪水。
苏声欺身上前,吻在了男人的额头上,没有语言,只温柔以待,及雨过天晴后的互相依偎。
苏声站在步惑面前,双手抱住步惑的头。步惑把头深埋在苏声的腰际,双手紧紧地抱着她。此时无声胜有声。
捆绑矛盾与误解的绳索,已被信任的利刃划开。两人之间的矛盾与误解,随着彼此的拥抱,而消失殆尽、荡然无存。
良久后,苏声柔声问道:“你被无罪释放了,让我看看那惹祸的伤口。”
步惑站起身,和苏声相对而立,锐利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声。
突然间,捧起苏声巴掌大的小脸,毫无预兆地吻了上来。看似猛烈,实际上极其温柔。
有多日不见的思念,有拨云见日的畅快,有沉冤得雪的委屈,有终得信任的踏实。
苏声没有躲闪,在步惑亲上来的那一刻,这个重活一世的清冷女人,打开了封堵两世的心房,完全接纳了这个男人。
能让一个流血流汗,都不流泪的男人,在被冤枉,被误解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理智地跟她解释一切。
怕伤害她,怕她难过,第一时间就来解释,而不是抱怨和愤怒。在误会解开那一刻,会掩面而泣、无声泪下。
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人在乎她,在乎这段感情,担心失去她。
心怎么感觉那么痛呢,责怪自己,但更心疼这个男人。
老天待她不薄,这么优秀的男人,对她如此专情又珍重,夫复何求。
苏声有些自责,又有些讨好地回吻着。风雨过后的彩虹,异常炫目。
一滴滚烫的泪,从苏声的眼眶流出,她庆幸自己给步惑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真正看清自己的机会。
步惑把她看得重之又重,她何尝不是呢。因为珍重,所以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掺不得一丝杂质。
泪水的苦涩在嘴里肆意漫延,心里的甜蜜却任意扩散。
步惑也品尝到了苏声的热泪,心疼的不得了。睁开眼睛,吻掉她流出的每一滴泪。
暗哑着嗓子说:“乖宝,都是我不好,没能事先跟你说清楚,让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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