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陪自己嫁进京城时,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从姑娘改口成夫人,如果是在元庆四年,侍书应习惯叫她夫人的。
“我今天有点稀里糊涂的,你告诉我,现在我和谢允成婚多久了?”
她知道现在肯定不是第四年,自己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她还要确认。
侍书嘻嘻笑道:“姑娘,今天是元庆二年七月五日,还有一个月,是您和老爷成婚整一年。”
申令祎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像是失去重心似得要倒。
“真的?”
侍书不假思索地回道:“姑娘,奴婢怎么会对您说谎呢?”
得到侍书的回答,申令祎强撑着站住,心中骇浪汹涌,自己竟回到了刚和谢允成婚时,这时自己还未怀孕,谢允的嘴脸还未暴露。
离!申家家大业大,自己又还没有孕,离了带着嫁妆寻个好拿捏的男人入赘,一生一世一双人,让表妹和谢允那两个蹄子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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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外间静了静,
谢允的话重新响起在耳边:“我这次陪圣上去行宫狩猎,下月初才能回……不要和母亲产生矛盾”
申令祎清晰地回想起了上一世的时候,这年这月发生的事,谢允在京郊行宫的时候,圣上遇刺,谢允因救驾腹上中了一箭,修养了数月才恢复如初。
回府养伤时,赵氏借着这个机会又提出了纳赵盼雁为妾……
既然事情正在步入前世的原定轨迹,那到时自己就退位让贤好了。
谢允这种不忠心的男人,谁爱要谁要。
弄明白了一切,申令祎冷静了很多,既然明日就要出远门,那谢允纵欲到深更半夜也很正常。
“怎么磨蹭那么久?”
里间传来谢允不悦的声音,大概是显她耽搁太久,灯亮着,误了他的睡觉。
申令祎弄明白了一切,冷静了下来。步子轻快地走到灯案前,吹了灯,绕到床尾,回避着谢允,爬上了床的里侧。
“今天怎么打我?”
谢允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地望向她,看起来精神十足。
申令祎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应付下:“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了,哪里就打你了呢。”
谢允沉默。
以前他也有十分过分的时候,即使荒唐成什么样申令祎都不会失控打他,平时也在是谨言慎行不过,何曾这样过?
今日不仅打了他那里,还说了和离…
谢允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听说母亲近日和申令祎提了自己和表妹的事,想必她是吃多了醋才失了分寸。
“我母亲那人你也知道,混不吝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也不会纳赵盼雁为妾。”
申令祎不明白他怎么说起了这个,她也不记得三年前谢允有没有给自己这样保证过,想了一会儿,终是没想起,申令祎声音里带着困倦道:“二郎放心,你只管去忙你的去,家里的事不要操心。”
“嗯,睡吧。”
申令祎有些舍不得闭上眼睛,她有点害怕明日一早醒来,自己又回到了元庆四年,身怀有孕,脱离苦海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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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该起了。”
申令祎睡得昏昏沉沉,听到有人在唤她,甚至是推她。
她睁开眼,面前的两个人是她的两个心腹丫鬟抱琴和侍书。
抱琴沉稳持重,侍书机敏开朗,穿着打扮还是江南时兴的样子。
申令祎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很疼。
看来这不是梦了,自己不用回到三年后了。
“诶?谢允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怎么没叫我。”申令祎看见身侧空空荡荡的,惊了一下。
侍书掩口笑道:“是二爷吩咐奴婢,晚些叫醒您的。”
虽然她也奇怪一向对谢允体贴周到的姑娘,今天竟然为了睡懒觉没有起来伺候二爷更衣洗漱,不过二爷难得疼主主子一会,侍书很是替申令祎高兴。
梳妆完毕,申令祎看向窗外明媚的晨光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二爷应该已经上朝去了吧?”
抱琴道:“二爷说了,辰时三刻才走呢,届时西院上下都要去送,奴婢哪能让您错了时辰,现在出门,正好赶得上。”
申令祎哼哼了一声,这会子肚子饿了,先用饭要紧,至于谢允,他有爱他如命的亲妈、情深义重的表妹去送,自己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吩咐道:“抱琴,你去门上告诉二爷,我今儿早起身子不大舒服,就不去送他了,侍书,你去厨房叫她们传饭来。”
抱琴侍书面露疑惑,见申令祎神色自若,便各自办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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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去了前门,把申令祎方才的话一字不落转达了。
话音刚落,谢允皱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妻子待他总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唯恐有没做好的地方惹他不快,从昨夜开始,她的态度明显变了,不再用心,开始应付,今日居然还在怨他母亲想为他纳妾的事。
谢允不太高兴。
女人偶尔使使小性子也还可爱,可他已经再三保证过自己不会纳妾,她居然如此小肚鸡肠,还在为这事跟他置气。
太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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