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疤头的案子是否查出了原委,警方有没有就此将秃鹫绳之以法,在现在看来是一件相当明显且无需赘述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卡沃尔警探能力不足还是证据……”
“他死了,”疤头的话像一截断裂了撞在地上的冷铁,“谁也不知道他的死因,警方提高了保密等级,严肃封锁了和他的死亡有关的所有消息,包括他生前在办的案子。就连我案件中的那些证物,也因为和卡沃尔警探有关而一并封存了起来,没人能继续接手我的案件。”
幕帘后的人没有眨眼,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是她在码头与神秘客初见之后,再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她还听见腕带乐队在消防通道里搬乐器的声音,雷诺呜呼哀哉地嚷着鼓组太大了他看不清前路,琼反问他跑酷的人怎么还能在消防通道里摔跤,而斯图尔特在抱怨格温找choker怎么就一去不回了。然而现在并非担忧乐队队友们会不会来找她的时机。
疤头的话还在继续:“但在他死前不久,我为了自己的案子见过他。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看起来很焦虑,说自己受到了生命威胁,因为徘徊者盯上了他。”
*
号角日报所在的这层写字楼只剩下彼得一个人了。
其他的记者和编辑们在天色刚转暗时就惴惴不安。他们担心在傍晚后的纽约街头耽延过久,就会被下水道里蹿出来的犯罪分子们拖进阴沟里一枪崩掉,而鉴于大多数人都为詹姆森供稿,因此那两个所谓为纽约匡扶正义、保护市民们安全的义警在他们眼里也靠不住。于是在詹姆森拎包走出办公室后,所有人都迅速缩着脖子收拾东西,逃也似的下了班,颇有些原始人类对于黑夜的危机感。
彼得找了个流动工位坐下——兼职摄影记者连属于自己的工位都没有,只能临时使用公用的计算机处理文稿。他坐下前像钻进洞穴前的狐獴一样伸长脖子探查了一圈,确认办公室里的确只剩他一人,尔后抽出了相机储存卡,将读卡器插进主机。
登录《号角日报》官方网站的后台需要权限账户,而彼得平常只有和编辑的对接资格,还从来没尝试过以原始发布者的身份贴出新闻稿。
但登录一个账户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屏幕中飞速连串成行的代码在他的瞳孔中跳动。大学毕业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全心全意搭建一段程序或是焊出某个小机械,只为了捣个小乱的感觉了。号角日报的系统很原始,破解的时间甚至没来得及让他去茶水间冲杯咖啡。
彼得牵起衣领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苦涩的雪茄味,不知道回家以后简会不会怀疑他出去鬼混了。想到詹姆森叼着雪茄喷出来的那席话,他的牙齿都不自觉地紧扣在了一起。
所以他黑掉的是JJ詹姆森的账户。
吃屎去吧狗上司!
视频已经上传完毕,他手指飞梭般敲完了早就酝酿好的新闻稿,鼠标悬移到发布键上。
他再也懒得忍受这种日子了……哪怕去给高中生当物理家教也行,去当简的全职丈夫也行,劝梅姨举家搬去西岸也行,总之他已经受够了。
……不知道半夜人们刷新手机时,发现历来走在抨击义警第一线的詹姆森发了失心疯开始报道义警支持活动,会觉得有多滑稽?
“我想你最好别这么做。”
猝不及防的声音像鹰爪在脊背上一挠,彼得被吓得全身一耸,鼠标滑出了发布键的范围。
彼得僵直着身体。他看到了计算机屏幕的反光。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办公楼里,他的身后忽然亮起了两道紫色的火焰。
“就你叫彼得·帕克?”
徘徊者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带着圆框眼镜,看起来普通又很亚健康的宅男。如果他再年轻十岁,大概就是大学校园里典型的书呆子。
这个人透着一股萧条气息,一事无成的模样,似乎人缘也不太好。
他跟这人沟通起来得有代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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