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是入门书法了!”弘晳毫不吝啬地夸赞,“很好。”
“我会继续加把劲练习的!”纤袅瞬间来了信心,“以前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曲赋的时候,我也不怎么认真。自从有一次我去看了噶哈里部的一位举人写的文章,我震撼了,又了解到他多少年来的寒窗苦读,于是开始用心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曲赋。以前额涅告诉我,若是这些都不会,就是没有教养,不会有人娶我。现在嫁过来了,发现这些竟没用。这么多年来,我还没有弹过琴、写过一首诗呢。过去熟读唐诗宋词元曲,现在感觉好久没有接触了。”
“你会写诗吗?”弘晳问。
“会一点儿皮毛罢了。”纤袅笑着拿起笔,“我就来随手一写吧。”
纤袅拿起毛笔,看了看梳妆台上的镜子,就是一番笔走龙蛇:
【自古牡丹风华满,元亮恋菊千载传。茂叔对莲赞无绝,兰香梅弄竹枝缠。松柏临风不自傲,花月世人皆咏叹。白雪似柳绕笔尖,墨香只留眉眼间。有物身圆雕花妍,微黄泛似嫠妇发。有词“照花前后镜”,又有“对镜贴花黄”。修容齐身正衣冠,直率意真不欺瞒。心伤意悲可诉苦,一人相对应有言。】
“这是……镜子?”弘晳问。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纤袅道,“想必这句话,对君子是十分有用的。”
“我受益了。”弘晳笑道,“果真,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王爷真君子是也。”纤袅转身将一个匣子交给弘晳,“我想很快我就会被弘昼发现,我不想连累您。您帮我把它转交给弘昼,我十分感谢。”
匣子里面装的,正是弘昼送给她、让她永远不能取下来的玉簪。
“这里面是……”
“打开看看吧。”纤袅将匣子打开,“这是他送给我的玉簪,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请您帮我转交给他。”
“你放心,我一定交给他。”弘晳道,“这玉簪看起来竟如此精美,想必,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
“算是吧,这是我嫁给他后,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礼物。”纤袅似乎又回忆起过去,苦笑道:“也罢,也罢。他想不起来也正常!纵使我每日都戴在头上,他连我都不注意,又怎么会注意一支玉簪呢?”
弘晳看见纤袅伤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他看着纤袅如此伤感,又想起纤袅刚写的诗。或许她经常一个人对着镜子以泪洗面吧?他一瞬间竟然对弘昼感到如此愤怒,明明有那样好的福晋,却这样糟蹋!但是转念一想,弘昼诚心诚意来找他帮忙,况且他似乎真的很着急,或许他是真的知错了呢?
到底他要不要把弘昼的信给她呢?弘晳十分纠结,他并不想纤袅离他而去。他喜欢现在的生活。若是纤袅真的离开了,他也会孤独吧。
“若真的是定情信物,想必他是不会忘记的。”弘晳道,“我先回去了,下一次我给你送一只老母鸡来炖汤。”
弘昼如今整日想着怎么把纤袅找回来,急得团团转。永璧也想额涅了,每天晚上都哭着要额涅,弘昼也没法子。看着一永璧哭成那样,弘昼也感觉到心碎的感觉。
“阿玛,额涅什么时候回来?额涅是不是不要我了?”永璧哭着问。
“额涅很快就回来了。”弘昼安慰,“你去找侧福晋那里的弟弟玩,好吗?”
“我不去!我要额涅,我要妹妹!”永璧不断哭闹,“阿玛,你把她们找回来!”
“永璧不哭,阿玛很快就把她们找回来。”弘昼也忍不住哭了,“额涅一定会回来的,额涅最喜欢永璧了。”
额涅不在,孩子也是最难熬的啊!弘昼不断后悔,若是当初对小格格好一点儿,也许纤袅就不会走了。纤袅还没有出月子,这身体没有调养好,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好好调养。
此时杏雨也在独自伤感,自从纤袅离家出走了,弘昼也不来看看她。她怀里的小阿哥十分虚弱,夜晚总是发烧。她担心这孩子会不会烧糊涂。孩子连名字都没有,想必阿玛也不是那么重视吧。毕竟不是嫡子,谁会在意呢?三阿哥甚至经常惊厥抽搐,为什么弘昼就不来看看他?她给弘昼说过,要找好一点儿的太医,弘昼只是随便应付了事。是啊,嫡福晋生的就是嫡子嫡女,自己生的什么都不是。很快入了冬,三阿哥的情况更加不好了。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白雪纷纷扬扬的,如同柳絮漫天飞舞。倒令人不断感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真是“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杏雨终于受不了怜子之心,冒着大雪来到稽古斋。而弘昼正带着永璧在窗边赏雪。
“王爷,三阿哥高烧不退,奴才求您请一个好的太医啊!”杏雨哭求。
“不是请了崔奇哲来吗?”弘昼道,“给孩子喝点药就好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喝得下那么苦的药?王爷,求求您去看看三阿哥,他真的已经不行了啊!”杏雨哭得撕心裂肺。
“别哭了,聒噪!”弘昼有些恼怒,“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会照料还跑我这里来撒野,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王爷,三阿哥也是您的儿子,他连名字都还没有,您……您怎么可以这样!”杏雨感到绝望。
“生死在天。若是他活着自然是有上天保佑,若是挺不过去,就是他的命。”弘昼冷冷道。
生死在天!
杏雨已经感到深度的绝望。自己的儿子已经病入膏肓了,丈夫却抱着嫡子赏雪。杏雨心灰意冷,淋着大雪,缓缓离开稽古斋。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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