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败了,但我也只是险胜。我只恨我太善良,没有狠下心来公布他的死罪!”弘晳冷冷道。
“你若是敢敌对他,我照样敢将你的死罪捅出去!”纤袅怒道。
“你是要威胁我吗?”弘晳问,“今日朝堂上我若是不将他置于死地,就是他将我置于死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当我求你,不要对他动手!”纤袅含泪道,“我愧对于他!”
“只要他不置我于死地,目前我是不会动他的。”弘晳道,“你又何必袒护他?他不过一个纨绔,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京城四周的民生哀怨。他是看不惯别人比他好!”
“无论如何,都请你不要动他。”纤袅道,“我本不该过问朝堂之事,可是如今……”
“朝堂之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关注。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与其操心得头发都白了,倒不如寻些乐子。”弘晳用折扇指了指对面,“那家茗贤阁,是我最近开的茶楼,经常里面会有文人墨客,不妨也有那些考取功名的文人,个个都是大文豪。今儿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弘晳带着纤袅进入茗贤阁,园子里恰好竹林掩映,又有曲水流觞,无数文人墨客在此聚集吟诗作对。正中有一四方亭,上面摆放着书籍茶盏。见弘晳与纤袅前来,一文人手持《诗经》和茶盏款款而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怪今日此茶更香,原是有君子淑女前来。敢问阁下、娘子何字何名?”
“鄙姓金,名紫宸,字桥松,暂无号。”弘晳连忙拱手,“敢问公子姓甚名甚?”
“鄙姓白,单名一个锦字,字附泉,号竹林隐士。”白锦又向纤袅鞠躬,“敢问娘子芳名?”
“梅氏,名纤袅,字忆昔,因书斋名沁古斋,故自号沁古居士。”纤袅轻声道。
此时,诸多文人也聚集,依次介绍。
“鄙姓贾,名慧,字青莲。”
“鄙姓言,名炜,字多书,号明珠主人。”……
依次介绍,便来到四方亭。白锦茶盏中有几根竹叶青,轻抿一口道:
“这一年也有四季,我们便依次抽签,每人作一首诗词!”
随即便开始写签,弘晳让纤袅抽签,纤袅恰好抽到“冬尽春临”。
“瑞雪梨花落,远山见泼墨。莺啼逢子规,雨烟空寂寞。”贾慧道。
“贾青莲之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王摩诘亦自愧不如。”弘晳道。
“慧自愧也。”贾慧笑道,“夏者何人?”
“炜之拙诗,还望各位不吝赐教。”言炜略加思索道,“夏木何时茂比春?蝉声聊透日烦闷。摇扇隐居竹林美,拂去清风夜叩门。”
文人墨客们点点头,纤袅虽然并不看好此诗,但也多加赞赏。
“锦也有一首拙诗,请赐教。”白锦打开折扇,笑道:“谁怨西风催心肝?西窗烛火明闺怨。共剪红窗月正衰,孤灯寒照雨连绵。”
“今见竹林隐士,附泉之才华,可不输朝中进士!”弘晳笑道。
“竹林隐士果然名不虚传,我也只能卖弄一下了。”纤袅抚摸着竹子,轻轻一笑:“这里倒符合竹林隐士,梅兰竹菊四君子,梅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家中有一个尘香苑,到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候,那里梅花也正艳。我便来效仿陆放翁,也作一首《卜算子·咏梅》吧。”
文人墨客安静下来,弘晳摇着折扇,听纤袅发挥。纤袅轻轻一笑,道:
“秋心泪凉寒,青灯人未眠。谁闻沁香惹人怜,缥缈忆飞雪。细问唐斛珠,楼东何人怨?难怪人比黄花瘦,永昼不堪言!”
“沁古居士才情横溢,虽是咏梅,却不现咏题。本以为咏秋,原是秋者。唐时梅妃之态,尽显当前。”白锦笑道,“小生自愧不如,还请沁古居士不吝赐教!”
“看似咏秋,秋心者,心于秋下,愁也;沁香者,梅也;《楼东赋》者,愁也;薄雾浓云愁永昼,却又人比黄花瘦,自是愁也。全此无愁字,然则句句含愁。”弘晳道,“伤春悲秋,是人间常情,我曾听闻你哀夏,今日又听闻你愁冬,定然悲苦难耐。”
“何人懂我否?”纤袅苦笑,“一年四季,哪有不愁的?若无哀愁,那也无味了。春天担心乱花渐欲迷人眼,夏天担心百般红紫斗芳菲,秋天担心红颜易逝物是人非,冬天又担心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小时候家母时常讲给我听。”弘晳道,“话说天上有一个非幻仙源,上面有四位仙子,分别是愁梅、忧兰,怅竹,恸菊。沁古居士眉眼间又有着一丝愁绪,不如就又号愁梅仙子吧!”
“这怕是你杜撰吧!我可没听说过什么非幻仙源。”白锦笑道。
“天下杜撰之事多了,你怎知《山海经》不是杜撰?”弘晳道,“据说那非幻仙源就在长白山上面,你若不信,自可去寻。”
“汉人可是去不了长白山的,你怕是故意逗我!”白锦道,“真的也好,杜撰也罢。梅娘子恰如天仙下凡,号愁梅仙子再好不过了。我恰好为桥松也想了一个雅号,倒与愁梅仙子相衬!也是那非幻仙源,你瞧那三位仙子都是竖心,偏偏这愁梅一心下凡,原是为了前世的情人。至于那情人是谁我说不清,但是那愁梅前世乃一只仙鸟,与精卫也算得上是亲戚。那只仙鸟爱上了天宫护法明日将军,每日便在树梢上看着他。那明日将军也察觉到,故每日与仙鸟玩乐。很快,互生情愫。可惜造化弄人,仙鸟最后还是离去。明日将军将仙鸟埋在土里,结果……天宫开遍梅花,因此明日将军触怒了玉帝,被驱逐下凡。而那再一世,仙鸟化作愁梅仙子,想要下凡寻找明日将军。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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