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最好?你又不是我,什么对我好我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纤袅冷笑,“照你这样做我只是肉体上幸福了,可是这是一副空空的尸体,没有灵魂!我要我的灵魂自由,我要去追求爱!我不管和亲王爱不爱我,他是我的夫君,他是囚禁我灵魂的罪魁祸首!我不管理亲王要做什么,反正我爱他!”
“你就这样执迷不悟吗?情爱既虚幻又真实,就算灵魂解脱了,在自由游荡,那也不过是孤魂野鬼!”弘暟痛苦道。
“四哥哥,你不懂。”纤袅轻轻道。
“你还是没有长大,还是不懂事。”弘暟叹息。
“你不要劝我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纤袅淡淡道。
弘暟只能望着纤袅远去的背影,泪尽。
玲珑在外面听不真切,只听到纤袅情绪似乎很激动。纤袅出来之后,也没见到什么异样,只是跟着纤袅就回去了。
木兰秋狝一事便这样过去了。
深秋夜,风飘瑟,落木尽殒。韫袭苑前,诸妻妾伴着弘昼享夜宴。纤袅望着浸月逐渐发福的身体,很是难受。看着跳舞的舞女,竟觉无趣,不断叹气。
“福晋可是不喜欢这出戏?”弘昼问。
“天天听这些,不是戏曲儿就是那些固定的乐舞,实在无趣儿。这些民间来的,我本以为有些不同,没想到跟王府里面的没什么区别。”纤袅又让领事人上前,“除了这些,你们还会些什么?”
“回福晋,草民等人还会《诗经》和《楚辞》。”领事人道。
“那就随便来几首《九歌》吧。”纤袅淡淡道。
不一会儿,一群舞女换上楚人衣,随着排箫乐声翩翩起舞。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桂櫂兮兰枻,斲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鼂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醴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最后还是没有见到湘君,满是惆怅,浮湖横江,排箫怨恨之声难宣泄。”纤袅心想,“湘夫人盼不到湘君,我又有什么盼头?”
一曲毕,纤袅竟觉肝肠寸断,故道:
“便来一曲《湘夫人》吧。”
排箫声再起,思慕哀怨,神遥望,祈之不来,盼而不见,缠绵悱恻。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大胆!”弘昼忽然叫停。
这民间的戏班子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忽然听见弘昼叫停,马上都跪下。
“嫡福晋的名讳,是你们可以叫出来的吗?”弘昼怒而平淡。
“他们又不知,何苦为难?”纤袅问,“让他们继续唱吧。”
“规矩就是规矩,纵使他们来自民间,这规矩也坏不得。”弘昼淡淡道,“来人,把他们带下去,每人杖二十。”
“王爷饶命啊!”戏班子都哭起来求饶。
“王爷,奴才如今有身子,实在见不得血,倒不如这次饶恕他们。”浸月轻轻道。
“行吧,免得有了血光之灾,不吉利。”弘昼淡淡道。
一见到浸月说话弘昼马上答应,纤袅心里很不是滋味。
“天色已晚,格格有着身孕,倒不如赶快回去休息,免得累着了孩子。”纤袅轻轻一笑,“玫瑰,还不快扶你家格格去休息?”
“多谢嫡福晋关心。”浸月道,“良辰美景,奴才去了也是扫兴。这样,奴才敬王爷、福晋和各位姐妹。”
浸月端起酒杯敬酒,纤袅再一次看到浸月肚子中清晰的轮廓,很是难受。
“倒像是个阿哥。”纤袅心想,“切不可让她生出来,我的永璧和永瑸还小,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弟弟可不好。”
纤袅如此忧心着,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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