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袅害怕,拉着弘昼的手。
“我带来的这个女人,不仅风华绝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茶艺,还会骑马射箭,可不是三五千两就够的!”弘昼道,“话说你们怎么看出来她是个女人?我明明把她伪装得够好的了。”
“一看就知道,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怎么开这楼?莫非,您喜欢男人?我这里的确还有一些男人!”鸨母又看了看纤袅,越看越喜欢,便道:“三五千两完全够了,虽然倾国倾城,但是早就不是雏儿了,自然身价少了一半。是不是处女,我一瞧便知。处女行走起来轻快活泼,而她行走起来更加稳重端庄,自然早不是处女。”
“你们这都能瞧出啊。”弘昼佩服,“我的人我自然是留着,不会随便卖出去。你若是喜欢,我府里面还有很多小妾,都还算标致,可以卖到你这里来,不过这个不行。不说别的了,把那两个便宜的带来。”
鸨母很不高兴,挑了两个美艳绝伦但看起来很虚弱的姑娘来。进了单间,纤袅不解弘昼的做法。弘昼却笑道:
“便宜没好货,既然色艺双全还那么便宜,肯定有问题。”
果真,那两个姑娘身上长满了红色的疱疹。
“你们得了这种病,你们这妈妈怎么给你们治病的?”弘昼问。
“得了这种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接客。”一个姑娘哭起来,“妈妈会给我们用烧红的烙铁烫……”
“我可以请到宫里面的御医来给你们治病,只是……这里有没有我想知道的。”弘昼冷冷一笑。
“您要知道什么,我们都可以告诉您!”那姑娘忙道。
这两个姑娘一个叫红香,一个叫绿玉。纤袅也为她们感到惋惜,瞟了一眼她们身上的疱疹,道:
“不仅可以找御医为你们治病,还可以为你们赎身。”
“我要知道乾隆年间所有来这里的官员和皇室的一切。”弘昼道。
二人想了想,将一切都说出来。正好提到一件事,让纤袅倍感心痛。
“理亲王曾经到过此处,来问过妈妈如果这里的姑娘不听话该怎么管教。妈妈给她推荐了几款刑具,便被理亲王买下,他也曾经在此处多次探知一些官员的信息。他每次丢失跟宁郡王一起来的,他们还问过女人怎么才好骗,还经常来买姑娘送人。”
听到此处,纤袅眼泪簌簌流下,想到一切都是早有预谋,泪珠大颗大颗流下。弘昼注意到纤袅情绪不对,猜到她又想到在平西府受到的虐待,心里更是怒不可遏。
“好,一会儿我把你们的赎身费给了,会在外面给你们找一处地儿暂时安置。我会给你们留五十两银子,还会给你们找来太医医治。”弘昼道。
回去途中,纤袅悲痛欲绝,在马车上眼泪滚滚流下。
“别哭了。”弘昼抱住她安慰,“如今他被开除宗籍,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他忽然‘病逝’。在此途中,我会把你受到的伤害还给他,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后悔。”
“不要再提了……”纤袅摇摇头,“不要再提了,真的,我再也不要听到了……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那样对我……”
“别伤心,你没错。”弘昼道,“那贱人,活不了多久。我们现在就回去,别伤心了。”
纤袅本来尝试忘记,奈何今日忽然被提起,心里面便过意不去。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却似乎梦见了什么。迷雾之中,她仿佛进入了景山东果园。她虽然从来没有进去过,却仿佛看到了其中的破败。里面不过一盏破旧的纸灯笼,里面还有半截没有烧完的蜡烛。茶杯上满是灰尘,里面的水早就喝完了。窗纸是破烂不堪,虽然已经是晚春了,依旧有凉风吹进来,外面是残花败柳,里面白天燥热难耐,晚上寒冷不堪。床上有叠好的被子,还是棉被,是冬天用剩下来的。弘晳在此处待了几个月,不过偶尔与妻妾消遣,偶尔母亲派人送来一些救济。好歹曾经是一个王爷,却被如此对待。纤袅仿佛看到一切,看到弘晳一个人坐在角落,头发零乱,前面的头发已经长出来,头发白了一半,满脸的胡须和污垢。看到这里,纤袅痛哭起来,再一次从梦中哭醒。
“别怕,我在。”弘昼为她擦眼泪。
“有好多虫子在爬,没有水,菜上面有虫咬过。天气暖了,还盖着冬天的棉被。窗子是破的,屋里面又湿又冷,没有光,没有好的衣服,那么冷,那么热……”纤袅流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弘昼以为她是梦到在白云寺的时候,便一旁安慰:
“回来了,我们一起。”
“会不会挨打啊!什么都没有,只有蚊子,虫子……”纤袅苦笑,“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你梦到什么了?别怕。”弘昼抱住她,“跟我讲讲,别怕。”
“不要!”纤袅尖叫起来,泪水滚滚落下:“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我啊!为什么要骗我!”
“别怕,别怕。不管谁伤害了你,我都会保护好你。”弘昼抱住她。
“为什么……要骗我……”纤袅泪水簌簌流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见纤袅如此,弘昼心里约摸猜到几分,只是安抚纤袅入睡,让楚桂儿端来一碗安神汤,纤袅喝后昏昏沉沉地睡下。想到如此,弘昼命楚桂儿派人去景山东果园传话,再一次克扣了弘晳的膳食。弘昼越发怀疑起纤袅,然而却有些于心不忍,又没什么有力的证据,就算有,他也不敢去找。一旦有了疑心,便化疑心为怨恨,加之于弘晳身上。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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