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婆子们赶忙跪地齐声称是,分了差事后各自散去。
年轻女使当中有个叫荷秀的,颇识几个大字,便被安排给陆薇薇了。
陆薇薇已有两个贴身女使,都是从家生子中选来,从小被陆老夫人安排给她的,可这两人到底是陆老夫人的人,日后和离,少不了要给主子传话,趁此机会把荷秀安排过去,方便日后行事。
洛儿亲自送荷秀过去的,还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回来报给裴熙宁。
“可笑那两个蠢的,仗着是府里老人,要给荷秀下马威,结果荷秀说,她是主母大娘子亲派来,给大姑娘侍哑疾的,赶她走,就是对大娘子不敬,要来找大娘子分说分说,那两个就不敢吱声了!哈哈哈。”
洛儿说的手舞足蹈,末了忽地有点担心。
“不过大娘子,万一她们闹到老夫人那去怎么办?要不我去敲打敲打?”
“不用,等她们闹。”
闹大了才好把人退回去。
忙完一应事,裴熙宁坐在廊下,手炉暖着不觉得冷,可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惦记起在外的儿子。
“今年雪下的格外大,应麟这一路山高水长,可别冻坏了。”
儿子的信已经收到,这两日便到京都,按照小女儿的心声,她已经早做准备,希望一切顺遂。
麓山书院的学子们放假归家,陆应麟和几个京城同窗结伴而行多日,终于回到京都,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几人归家之前到酒楼吃饭,约好开春再一同回书院。
陆应麟为人豪爽,酒肉都不推辞,喝得十分尽兴,末了被侯府派来接人的小厮搀扶着,醉醺醺离开,可他不知,这一去并非回家,而是到了花月馆。
迷迷糊糊被扶下马车,以为到了侯府,却不见母亲来接,当即有些气恼。
“信中说如何如何惦记我,还不是生了小的就不疼我了?”
忽地,一阵香风扑面,款款走来个姑娘。
陆应麟定定神,只见那姑娘黛眉杏眼,玉质娉婷,两只纤笋般的素手拢在袖袍下,微微朝他欠身,杏眼波澜流转,一笑娇羞妩媚。
“世子,仙儿来迟了。”
婉转声音,蜻蜓点水般,在陆应麟心口停顿了一瞬。
他好歹也是血气方刚少年郎,哪经得起姑娘这般,登时方寸大乱,不敢看她,将小厮拽到一边。
“这是哪家姑娘?怎么在侯府门口?”
那小厮自然是李连翘安排的,怎么可能跟他说实话?
“世子,您好不容易才回来,求学辛苦,仙儿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帮您解解乏!休息好了咱们再回不迟。”
陆应麟这会脑子不清,只知道男女有别。
“不去,不去。”
小厮竟将他拉住。
“世子,您都站不稳了,这样回去,免不了要在侯爷和老夫人面前丢脸,还是醒了酒再回吧。”
一听说会在父亲和祖母面前丢脸,陆应麟下意识点点头。
侯府只有他一个男丁,父亲和祖母更是将家业和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他性子洒脱,却被束缚着,处处要小心,这些年总是莽撞,每每做的不妥,便会被父亲严厉地管教一番。
想起父亲严苛的样子,他有些怕,还是醒酒再回去比较好。
仙儿见他点头,便要伸手来扶着,忽地耳边罡风一阵,“砰”地一声,一杆雪亮亮的银枪直插在脚下的青砖上!
仙儿被吓得花容失色,若她再往前一步,那枪就会插在她脚上,血溅当场!
陆应麟也清醒了!
“哪个天杀的竟敢暗害小爷?”无人回应。
却等他往对面楼上看,见到一个白衣人,头戴帷帽,不知男女,那人伸出右手,朝他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陆应麟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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