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忻点头,在萧玦平静的目光下,终于把话说利索了,“犬子自幼没吃过苦,此次也是受齐家公子牵连下狱,贱内忧心幺子,卧病在床数日……下官便想求殿下作主,早日将下官那不肖子放出来……”
“牵连下狱?”萧玦嗤笑出声:“知情不报,辱骂孤的太子妃,这才关在狱中几日,柳大人就要心疼了?”
“殿下息怒!”柳忻吓的直揩汗,就差给跪下了,“下官实在不知此事……是下官教养无方。”
萧玦不吃这套,冷然道:“既然柳大人教养无方,那便让狱卒多教上几日吧。”
柳忻冷汗渗了一身,低着头不敢应声。
萧玦收回视线,抬步走了。
彼时时鸢睡梦方醒,第一时间唤来弄月打听早朝之事。
得知她这太子妃之位未动摇分毫,咸鱼般躺了回去,闭眼缓了片刻,复又起身,两三下穿好衣裳,极快地拍了下弄月的肩膀,“走,陪我出府。”
弄月疑惑,随即想到什么,瞪圆了眼睛:“郡主,你又要去……”烟花之地四个字她没说出口。
“嘘。”时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听曲儿,去不去?”
想起侯爷的吩咐,弄月浑身一个哆嗦,双手一横拦在时鸢身前,闭上眼,视死如归,“奴婢不去……您,您也不许去!“
时鸢瞅了片刻,伸手拉开她的手臂,谁知弄月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死活不松手,时鸢要扒她的手,她反而抱得更紧,眨着眼睛。
时鸢松了手,就着这个动作,挑眉看她。
长能耐了?
弄月摇头,看准了时鸢神色,两手一撒跌倒在地,嘴角一瘪,哇的一声哭喊起来,“郡主,您不能不顾奴婢的死活啊,若侯爷真把奴婢赶出府,没了奴婢,日后,日后谁还敢陪您出府听曲儿啊……”
时鸢躬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脑门,眉眼弯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爹可做不了主。”
弄月愣住,装模作样抹了两下眼泪,苦着脸巴巴说道:“侯爷担心您会出去闯祸,派了好些人在咱们院子外面守着,奴婢数了数,十几个呢,咱们打不过的……
“郡主,要不奴婢给您念话本子,您再睡会儿也成……”
“睡什么睡,睡着了我爹将我绑去东宫,我上哪儿哭去!”
时鸢再懒得理她,抖开她径直往外走。
弄月来不及阻拦,忙不迭起身,带上披风追上去,“郡主,外面风大……”
时鸢甩下弄月,刚出房门,风吹过她额间两缕碎发,接着一排黑衣侍卫刷刷落地,面无表情。
时鸢目光森然,“让开。”
黑衣侍卫无动于衷,似一排没有生命的石雕,为首之人抬眼看她:“请郡主莫要为难属下。”
时鸢这才看到带头跪着的无影,低头略打量,笑了,“无影,你可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郡主恕罪。”无影匆匆低下头,“侯爷吩咐过,在您嫁入东宫前,侯爷的命令第一。”
时鸢一愣。
很好,还真是她亲爹,拿她拿贼防着便罢了,若她不乖乖嫁去东宫,岂不是要关她一辈子?
时鸢摸向腰间软剑,无影眸光一动,双手奉上自己的佩剑。
其余人也跟着跪了一地,齐声:“请郡主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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