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阳长公主素来眼高于顶,三年前最看不惯她的作派,这回为了请她不惜将花宴推迟。
她有这么大面子?
高个子见时鸢似乎有所动摇,恭敬道:“太后也说了,郡主是未来的太子妃,日后总要帮着太子殿下打理东宫内务,趁此赏花宴多认识些皇亲贵胄,也好助您将来在东宫立足。”
“哦,”时鸢坐起身,接过弄月递来的团扇,轻嗑手心,“端阳长公主既去了寿安宫,没听说本郡主病重?”
高个子心道您这瞧着……怎么也不像病重的样子。
但他不敢说出口,讪讪道:“听,听说了。”
“长公主殿下听说您病重,特地嘱咐小的们替她问侯郡主。”矮个子立马补充。
“问候?!”
时鸢搁下团扇,怒道:“你们明知我身子不爽,连下床都是难事,非要我去赴那劳什子花宴,简直欺人太甚!”
“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了,别杵在这儿了。”时鸢单手抚额,“我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弄月――”
“郡主。”弄月上前搭了把手。
时鸢大半个身子挂在弄月身上,虚弱道:“弄月,扶,扶我回房。”
“是。”弄月一手搀扶时鸢,回头看了眼台阶下傻眼的两人,叹了口气。
“并非我家郡主刻意拂长公主的面子,你们也看到了,我家都主这个样子,若是强撑着赴宴,过了病气给贵人,我家郡主心善,又要内疚好一阵子了。”说罢不顾两人的反应,扶着时鸢进屋了。
接着小环从屋里出来,“二位请回吧,我家郡主要歇息了。”
送请贴的家丁没办法,只好带着请贴回去复命。
听家丁说完,端阳长公主气得重重一拍桌子。
“啪!”
茶杯抖了三抖。
家丁垂眸揩汗。
端阳长公主怒道:“这还不是太子妃呢,就如此嚣张跋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若是入了东宫,那还不翻天覆地!”
家丁:“……”
“哑巴了?”端阳长公主一记眼刀子刮过去。
矮个子家丁声若蚊蝇,“回禀殿下,宁,宁安郡主尚在病中……”
“你说什么?”
矮个子深吸一口气,赶紧改口,“小的是说,宁安郡主是未来太子妃又如何,见了您还不是要尊称一声姑母,要小的说,宁安郡主,未免太不识好歹!”
端阳长公主闻言心里舒坦了些,面色仍不太好看。
矮个子接着说道:“您的宴会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来的,您邀请宁安郡主,那是抬举她!抬,抬举她……”
“就是,就是……”
其余下人接到暗示,连忙出声咐和。
“她骗得了太后,本宫可没糊涂!”端阳长公主怒极反笑,“装给人看的病弱罢了,当年她母亲不就是靠这种手段哄得母后团团转,连皇兄都差点被那谢家女迷了心智……”
说到此处,端阳长公主忽然顿住,抬手理了理鬓发。
“这京中还没人敢拂本宫的面子,她不肯赏脸赴赏,本宫非要将这未来的太子妃请来。”
“去,把请贴送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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