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兰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角,赵氏噎道:“怎么?还不许我说了?”抬头就看到时文州警告的眼神,悻悻然闭嘴,回头狠狠瞪了时兰一眼。
时兰心里委屈。
时文州敛去脸上异样,恭敬地将萧玦引到待客的正厅。
萧玦今日一身绀青色常服,头戴玉冠,腰间佩玉,就像寻常人家的贵公子,周身没有丝毫储君的架势。
时文州走在前头,余光瞥了眼,捋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聘礼本不用堂堂太子亲自登门。
太子亲自上门下聘,算是给足了靖远侯府面子,也给时鸢这个未来太子妃撑足了面子。
接下来头疼的只有嫁妆了。
思及此,时文州又愁了起来。
那丫头的嫁妆绝对不能逊于太子给的聘礼,就算少了,那也不能差太多!
正厅。
时文州命人上茶,瞥见扒在门口偷听的弄月,重咳了一声。
弄月缩回脑袋,一溜烟回了紫竹苑。
萧玦慢条斯理进了正厅,撩袍坐下,
“婚期原先定在六月初十,只是孤六月中旬奉命前往定州视察,时间过于仓促,故而将婚期提前至五月初八,但侯爷放心,大婚该有的全都会有,孤不会委屈了时鸢。”
时文州搁下茶盏,捋着胡须笑,“殿下有心了。”
“时鸢大婚,不知谢老家主……”
谢老家主当年辞官回汝宁老家,决意不再回京城这个伤心地。
就连去年时文州过寿,也只是让时鸢稍了贺礼回来。
“谢老爷子最疼鸢丫头,鸢丫头大婚自然不会缺席,臣已向汝宁传书,不日谢老爷子便会回京。”
“是孤多虑,”萧玦颔首,又道:“嫁衣孤已经命人缝制好了,同聘礼一同送到了府上,改日让时鸢试试尺寸,如若不合身,孤再让宫里的绣娘改。”
嫁衣?
时文州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那丫头回京,他总想着离大婚之日还有三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转眼这婚事提上日程……
他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太子竟然连嫁衣都为那丫头准备好了。
赶制一身嫁衣,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吧?
“侯爷?”
时文州回过神,咳道:“臣惭愧,还是殿下考虑周全。”
萧玦点头表示理解,看了眼门外,意有所指,“大婚在即,侯爷也该忙起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几个的丫鬟小厮扒在门口探头探脑,时文州“噌”的起身。
丫鬟小厮齐齐一惊,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身影儿。
时文州坐下来,喝了口茶掩饰脸上的尴尬,“让殿下见笑了。”
因为靖远侯不太管府上的事,府上没个主母,时鸢又是个宽容的主子,再加上近些日子府上无事,靖远侯府的下人都乐得自在。
听说太子殿下亲自来府上下聘,一个个都想瞧瞧他们未来的姑爷长什么样。
“无妨,”萧玦突然想到什么,“大婚在即,时鸢的嫁妆……”
萧玦刚进侯府大门,便看到两个家丁在逗蛐蛐,经过内院,又看到几个婆子围在一起嗑瓜子。
不用想都知道,靖远侯府什么都没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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