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太过亲近。
勉强撑着看完了一场烟花,赵西澄扯开他的手,说:“你自己泡,我泡够了。”
这回周景宴没有强留她。她湿哒哒的脚步声渐远,浴室里只剩他一个人浸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
许久,他拿起酒壶,喝了半壶清酒,木桶随着水波,在池子里轻轻摇晃。
从浴室泡完澡出来,周景宴下楼,去了一楼书房。吃完晚饭的李准折返,拿着一沓文件来给他过目。
周景宴一一批阅处理完递回到助理手上,李准要走,被他叫住。
他皱了皱眉,问:“派去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闻言,李准神色一凛,答:“暂时还没有。国外我们不太熟,各方面处理起来相对麻烦。”
周景宴嗯了一声,“你多留心。”
助理点头说是,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色。
对待正事的时候该严肃就严肃,这是特助的必要素养,然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件事涉及的问题很棘手,搞不好就是要命的节奏,他作为周景宴的心腹,又是经手这件事的人,若是出事必是他首当其冲,他不得不严正以待。
周景宴没别的事要说,嘱咐:“沈溪的事有进展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回去吧。”
李准说是。
李准走了,周景宴独自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指尖在桌上轻敲着,“笃笃笃”一声声敲在寂静夜里。
他如今掌握的,只能要沈溪的气血,如果不能彻底解决,留下后患无穷,还不如按兵不动。
虽然周老爷子和沈老爷子有过命交情,三年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手下留情。
可是之于赵西澄而言,沈溪是个永远的刺,不拔出这根刺,她这一辈子都难以真正开怀。
为了赵西澄,他只能这么做。
前半辈子,人人都不欠什么,只有他,欠着赵西澄,如同重负,要他从来不得轻松好眠。然而世事难全,因为他没有及时取舍,造就了今天这一切。
如今,情义千斤,他到底只欠她一个。
既只欠她,便只还她。
她喜乐,平安,后半辈子心上少背一道枷锁,能轻松多一分,哪怕只是一分,再如何他也甘愿了。
从一楼书房回到二楼房间时,赵西澄已经睡下,闭着眼沉稳入梦。周景宴怕吵醒她,轻手轻脚从柜里拿出一床被子,在她旁边躺好。
隔壁有房间,但他没让人整理。
赵西澄是真的疲意来袭,沉沉睡着没被惊动,然而身后有人抱上来,体温灼热,没多久就被热醒。
周景宴关了灯,屋子里黑沉沉一片,她先是被身后的触感惊了惊,而后反应过来是他。没回身,就着侧躺的姿势,她半带困意问身后的人:“大晚上不睡觉,你又闹什么?”
“没闹。”他道,“你安心睡。”
“你身上这么热我怎么睡得着?”
闻言,他往后挪了些许,手臂还是横在她腰上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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