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总算回过神来,她神情激动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卫姨娘告诉我,老爷的意思是觉得大小姐辱没了盛家的名声,这次送到田庄上,多半不会接回来了。让我把人给盯好了,千万不可出什么意外。我当时还觉得卫姨娘是一片好心,让我好好照料大小姐,立刻便答应了。可出了卫姨娘的院门,林妈妈却告诉我说,卫姨娘的意思是大小姐不用再回盛家了……”
窦姨娘听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大小姐是家里的嫡长女,老夫人万分疼爱,老爷虽然气头上说话难听了一些,可父女一场,怎么可能如此无情?何况就算老爷答应,惠家也不可能同意,这分明是卫姨娘的一面之词,你居然也会蠢到相信?”
田婆子苦着脸道,“我多年不在盛家内宅走动,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只当二小姐被大小姐给害死了,老爷觉得丢人,所以才会弃到田庄上任她自生自灭。加上卫姨娘这么一说,自然也就信了。”
窦姨娘气得不行,骂道,“蠢货!你分明是被她给糊弄了,幸好大小姐平安无事,否则就算要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又有个屁用?”说到这里,她又气呼呼地转头对盛南锦道,“大小姐,你听到了没有?这个卫姨娘表面上装的温柔敦厚,贤良淑德,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干这样的勾搭,甚至敢假传老爷的吩咐,咱们这就家去,拉着她去老爷的跟前儿对峙,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相比于窦姨娘的激动,盛南锦则显得十分平静。
或者说这个答案早就萦绕在她的心头,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所以故意避重就轻地错过了。
如今听田婆子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她反倒有种拨云见日的轻快。
窦姨娘道,“后来老爷要接大小姐回来,她还有脸去庄子上接人,真是不要脸!”
盛南锦对田婆子道,“既然都是卫姨娘的吩咐和交代,为何你后来对外却说见的是窦姨娘?”
田婆子躲闪着道,“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想牵扯进去,自然不敢对人说见过卫姨娘了。只等着把事情办妥,能借着她的势重新回到盛家去当差。”
窦姨娘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前抽了田婆子一巴掌,“原来你也知道不光彩,亏我还拿你当自己人,当初你犯事被赶出盛家时跳出来为你说情,将你送到庄子上养老,虽然条件不如家里,但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将这盆脏水泼到了我的身上!”
田婆子肿着脸不敢吭声。
窦姨娘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道,“我明白了,原来这也在卫姨娘的算计之中。一石二鸟,借刀杀人……她打得一手好算盘!”
盛南锦见她神情恍惚,有些担心地道,“姨娘可还好?”
窦姨娘渐渐找回了精神,走到盛南锦面前道,“大小姐,你这次……真是救了我一命!”
盛南锦不明所以,“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姨娘轻声道,“你想想,要是你在庄子上出了事儿,盛家要如何对外宣称?就算老爷不提,惠家肯轻易揭过去吗?到时候整件事彻查下来,就凭田妈妈这蠢货,能兜住底吗?要是知道你是被故意被拖死在田庄,田妈妈一家第一个就会被揪出来。盛家谁不知道她是我的人,到时候我就算长了两张嘴也说不清。卫姨娘再暗地里拱拱火,惠家会放过我吗?我出事也就罢了,可怜绒姐儿和缎姐儿,有这么声名狼藉的母亲在上头,将来如何说亲?卫姨娘这是把咱们全都给算计进去了,下了好大一盘棋。幸好大小姐福大命大挺了过来,否则这会儿盛家的内宅,就是她卫姨娘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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