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在,下人们也惫懒了起来,不把一条狗放在眼里,躲在各自的小帐里喝酒吹水。
诺大一个世子帐,连灯都未点,更别提生火取暖了。
帐内漆黑阴冷,时不时还有凛冽的寒风从帘外灌进来。
朱祁玉在榻上蜷成一团,冻得爪子都僵了,偏偏伤还没好,下不来榻,只能尽可能缩在边角,将头深深埋进颈窝,维持身上的体温。
她凄哀地叫唤,然而嗓子都要叫哑了,也没人理她。
今日风雪太大,门口驻守的人去避寒了,狗叫声根本传不了多远。
直到傍晚,段廷皓前来探望,才发现帐内冻得跟冰窖一样,狗子更是快冻成了一根冰棍。
他当即大怒,摆出了皇子的威势,到下人的营帐处一通发作。
朱祁玉这才被当成“半个主子”好好重视了一番,
帐内立马燃起了炭,软榻被烧得暖呼呼的,段廷皓还命人给她灌了个汤婆子,塞进她的怀里,温暖她已然僵硬的狗爪子。
朱祁玉披着锦被,卧在榻上,刚从冻僵的状态恢复过来,管事的就领着杂役们齐刷刷跪在榻前,冲她磕头赔罪,一口一个“狗爷,把她喊得哭笑不得。
段廷皓小小年纪,绷着一张脸,在一旁训斥:
“阿彪乃陛下亲封的“神犬”,又是璟王世子的心头之爱,还是我的救命恩犬。它本就重伤未愈,若是冻出毛病,你们有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打狗还要看主人”一说?
朱祁玉终于体会了一把“狗仗人势”的快乐,可看到眼前这些人战战兢兢的卑微模样,心头到底还是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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