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理解,老爷不在,詹钦应该不会进来的,他对于这个家,一点感情也没有。
仆人小心翼翼看牵着手往院里走的两人,忽然心惊肉跳,带着楚瑾瑾来,该不会找麻烦的吧。
直到詹钦忽然往右拐,他才长长松口气。
右边,是詹钦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这是个不大,但很干净的小院,地面一根杂草也没有,但冷冷清清,不知道多少年没住过人,没一点人气。
院子中心有棵歪脖子柿子树,有些年头了,青色果子挂满枝头。
“这是我母亲亲生栽的,外祖父家也有一棵,她做的柿饼很好吃。”詹钦轻轻抚摸柿子树的树干,他早已长大,会隐藏一些情绪,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带着妻子来的。
那些回忆,在熟悉而温馨的空间迅速成长发芽。
庶子有时候还不如仆人,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地位,以及母亲的不容易。
他最看不得受到欺负时母亲的眼泪。
所以他很少出去,这棵柿子树,像一面大而小的伞,保护着,陪伴着他。
晚上他和母亲看星星,夏有绿荫,秋有硕果,冬天的时候,特意留在树顶没摘的柿子红彤彤的,像一个个小灯笼。
楚瑾瑾安静倾听。
童年的阴影,像一场蔓延整个人生的沥沥小雨,但是,以后有她了。
似乎听到这句话,詹钦目光温柔:“瑾瑾,遇到你,母亲应该可以放心了。”
小的时候,柿子树是一把伞,母亲用生命,给他撑起一把更大的伞,他让原天佑余生活在内疚里。
但只有伞是不够的。
人生更需要阳光。
“母亲,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詹钦的,我保证。”楚瑾瑾别的不行,脸皮这块绝对可以,她一本正经对着柿子树说完又想到什么,“对了,那谁怎么样了?”
她带着恶毒原配找萧淮评理,但最后的处置权,还是交给了原天佑。
原天佑好像没有休妻。
“不用管她了,按照当朝律法,她不至于死罪。”詹钦笑着道,“但是,她现在生不如死。”
堂堂诰命夫人被揪到皇宫,还有当年的事,早已在权贵之间传开了。
现在的宰相夫人哪里还有脸见人,别说出门了,院门都不出。
詹钦拉起楚瑾瑾的手:“我带你转转吧。”
因为愧疚,多年来院子一切保持原有的样子,木床,梳妆台,还有个小小的木马。
楚瑾瑾对那个木马非常感兴趣,摸了好几下。
“我外祖父算是半个木匠,百天酒那天他亲手做的,上面的布套,是母亲绣的。”詹钦跟着蹲下,笑着道,“瑾瑾好像很喜欢?”
楚瑾瑾点头:“我们能带走吗?”
可能因为昨晚对着流星许的愿,也可能这个木马意义不一般,楚瑾瑾说不上的感觉。
詹钦犹豫了下:“会占地方吧。”
楚瑾瑾果断下决定:“能占多大地方,实在不行你背着好了。”
詹钦终于发现不对劲,目光直勾勾的:“瑾瑾,你,你是不是想送给咱们以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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