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目送王夫人一群人离开,心里挺不是滋味。
没想到县令夫人竟然如此嫌弃亲生儿子,今日过来连儿子的手都没牵,更别提询问他身体情况了。
即便赵渊没生病,没被人打,作为亲娘她也应该抱抱他,安抚他一下吧?可王夫人什么都没做,反而朝儿子摆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长安,别看了。”吴氏牵着小侄女的手回家,低声道:“以后咱们再不管别人的事。”
刚才那仆妇说她们想攀附县令家小公子,可把吴氏气坏了。
在她看来,即便王孙贵胄家的孩子也不如长安金贵。
傍晚,陆景州与吴重楼过来吃饭。
当得知那赵渊被家仆欺凌虐待时,陆景州陷入沉思。
他忽然记起,前世赵平的仕途一直不畅,他两个儿子又都平庸的很,所以他一家很快就没落了。
嗯,不止平庸,赵平的小儿子似乎是个傻子,整日喜欢到处乱跑。
某天他看到一个卷宗,说一个傻子在街市上被一群地痞纨绔欺辱,最后凄惨死去,原告便是赵平,他将那群地痞纨绔告上衙门。
陆景州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也是因为那桩案子牵涉极广,其中一名被告还是某个郡王家子孙。
没想到在乡间竟能遇到赵平的小儿子,貌似那赵渊并不怎么傻啊?
莫非是后来才傻的?
吃完饭,陆景州对宋三顺道:“明日我回府城,以后可能好长时间不会再来,那处宅子便请你代为照看,里头家具物件也任由你们处置。”
他又拿出房契:“房契也请你代管,若我五年不回,那个宅子便赠与你家。”
宋三顺不敢接:“这怎么行?”
这不就是白送自己一套宅院么。“公子你教重楼学习,咱们还不知怎么报答呢,如何再接受你的馈赠?”
陆景州笑了笑:“我住此地近两年,也多承蒙你家照拂,如何就不能接受赠予了?”
他将房契塞进宋三顺手里:“屋子本就是你宋家的,我只不过物归原主。若我走后房屋空置,孤零零的没有人气反而不美,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交到你们手上。”
宋三顺:“那,那我将买房的钱给你。”说着就要去拿钱。
“宋三叔你可就见外了。”陆景州坚决不肯收钱。
长安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一直拉扯,说:“叔叔你收下吧,回头我送陆景州一个珠串就行。”
她的珠串可有用了,完全能值二十贯钱。
宋三顺一顿,将房契放下。
陆景州笑道:“那就多谢长安了。”
长安快速跑去房间,从针线篓子里拣出一串最小果核的无患子交给陆景州。
这个珠串里放了两片小珠珠呦。
第二天一大早,吴氏姐弟带着长安为陆景州饯行。
他们还送来两篮子好吃的,有二十个煮熟的鸡蛋,两罐子茱萸辣酱,二十多个蒸好的大馒头,还有一些柿饼子与红枣干。
当然,家里蔬菜萝卜与方瓜也送了一些,陆景州主仆要在路上走二十来天,有了这些蔬菜,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做菜吃。
何况萝卜脆脆甜甜,生吃也好吃。
陆景州接过篮子,朝吴氏致谢,与方嬷嬷与冯山登上骡车。
骡车慢慢驶离村子,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吴重楼目送陆景州的车辆远去,用袖子抹了几下眼泪。
但愿小恩师金榜题名,也愿自己一举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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