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敲一下她脑门:“先不说这些,我要去看看小年糕。”
小年糕是婶婶生的小弟弟乳名,只因婶婶怀他时特别想吃家乡的年糕,加之他出生在元旦,叔叔便给取了这个名字,说是好养活。
长宁哼一声,拉着姐姐往屋里跑。
小年糕四个月了,长得虎头虎脑,躺在炕上踢腾着双脚。
姜氏将自己与长安带来的礼物都拿过来,还补送了小年糕的百岁礼,十匹绸缎与一套金项圈金锁件。
长安另又送给弟弟妹妹与叔叔婶婶每人一个木患子手串。
这是她积攒好久的护身符,保佑他们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吴氏笑着拉过长安,低声问:“长安,你都快十六了吧?世子夫人想为你做个媒,你意下如何?”
长安赧然:“还是太早了。”自己没想过像张雨嫣那样离开爹娘远嫁,若有可能,她更愿意永远待在父母身边。
吴氏叹口气:“傻孩子,咱们也不想你早早出嫁,可女子满十六没议亲,官府就会派冰人给你说媒,即便你爹是五品官员也无法避免,与其这般,咱们不如挑个可心的先定下来,彼此相处个一二年再成亲不迟。”
长安不排斥议亲,只是议亲的对象必须要亲眼见见才行。
“不知干娘说的是哪家公子?”她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问出来。
吴氏笑道:“其实那人你也认识,就是陆景州公子。”
长安一愣,就听婶婶继续道:“他如今已经是三品巡抚,虽说年纪比你大个五六岁,但他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咱们又自小看他长大,也算知根知底了。”
长安忽然想起小时候那些梦魇,赶紧摇头:“不行!”
吴氏诧异:“为啥不行?”
在她看来,陆景州聪明细心又明事理,刚二十出头就已经是三品大员,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而且这婚事是陆景州亲自请世子夫人来说合,可谓诚心诚意了。
长安说不出原因,只涨红着脸道:“我、我从未想过要与他结亲。而且他还是小舅舅的师父,应、应该算是长辈吧......”
她一向将其看作小舅舅那一辈的人,这会儿与他议亲,总觉得不对劲。
吴氏一听长安说出这个理由,忍不住笑了:“陆公子虽说教了你小舅舅课业,但他一直都不肯承认是师父呢,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
长安垂头不语。
姜氏一直观察着闺女的表情,还以为她嫌弃陆景州是庶子身份。
摸摸她脑袋,姜氏劝道:“长安,这些年我也留意过好些孩子,唯独那陆公子性情最沉稳,又没有不良嗜好,再没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虽是庶子,但早已从陆府分出来自己单独居住,你嫁过去就掌家,上头又没有公公婆婆压制,日子肯定不会差。”
姜氏想起自己刚嫁进宋家那会儿,继婆婆经常责骂不说,还故意克扣饭食,连坐月子期间都时常冲她指桑骂槐,实在让人恨得人牙痒。
吴氏也道:“长安,咱们是你至亲,都是为你着想,我瞧那陆公子确实难得,错过就太可惜了。”
她经常听张雨嫣说,那陆景州在京中可是香饽饽,连首辅都想将孙女嫁给他,只是他并没答应,反而央求世子夫人来说合长安。
长安也很纠结。
认真说起来,陆景州的确无可挑剔,但她心里就是有点排斥,仿佛自己曾经发过什么誓言一般。
对了,幼时自己做梦,脑海一直念叨:若有来生,便是嫁鸡嫁狗都不要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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