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祐俯视怀中的女婴,浑身上下满是突然被坑之后的低气压。
女婴似乎感觉到冰冷的目光,睡梦中也下意识朝襁褓深处拱了拱,躲开冰冷的目光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点。
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让男孩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粗暴地将襁褓往书桌上一丢,自己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粗鲁的动作似乎唤醒了某个名为“城户沙织”的小女孩任性的一面。
“嗯哼……哼……哼……”
襁褓刚离开臂弯,小家伙嘴里就发出不满的哼哼唧唧;刚挨着桌面,小屁股就开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小脑袋开始上下左右地拱来拱去,似乎想重新找回臂弯里的温暖感觉。
等整个襁褓彻底放平的时候,哼哼唧唧已经不能满足她发泄情绪的需要了;鼻翼一张一张,开始冒出哭腔来。眼睫毛也开始快速颤动,紧闭的双眼随时会睁开。
可想而知,等双眼睁开的时候,小丫头势必要用响亮的哭嚎声来帮自己和身边的人醒醒脑子。
林祐人还没坐稳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将襁褓重新抱回手里。
所有杂音戛然而止。小丫头的脑袋朝臂弯里拱了拱,心满意足地吐了新泡泡出来。
这什么破孩子!
林祐一脑门子黑线,左右踌躇,最后抱着孩子往门外走。
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恶念,他故意恶狠狠地踩着沉重的脚步,开关门时也从不小心留手,让门扉与门框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可直到他一直走出会客室,走到门外的长廊,小丫头依然睡得安安稳稳,没有半点被吵醒的迹象。
哪怕大门开关时刺耳的碰撞声,也只是让那個小丫头把脑袋拱得更深一点,却始终睡得四平八稳。
仿佛只要睡在臂弯里就能让她绝对安心。
站在窗前仰望夜空,天上星河与一个小时前没有太多区别;但林祐的生活注定比一个小时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已经确定,自己拿怀里这个只会睡的小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真的丢到外边大街上去?伦敦的福利机构还算完善,丢在大街的孩子不会没人管。
是不是该给襁褓多包裹一层,免得在别人发现这孩子之前冻着。要不再留点现金在襁褓里?
不行,万一发现襁褓的是流浪汉、小偷,这钱压根保不住;甚至因为钱的关系没准还要伤及婴孩。
林祐脑子里泛起一个接一个念头,比小丫头嘴角吐的泡泡还多。他正琢磨的时候,身旁有人匆匆赶来;原来开关门的声响没吵醒小丫头,却惊动了一向谨慎负责的老管家。
“少爷,这是……”老管家显然也因为襁褓中的女婴而感到困惑。
“捡来的。”林祐故作冷漠,那口气仿佛怀里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什么猫猫狗狗。
没想到,老管家第一眼看到小丫头的脸蛋就挪不开眼睛,而且立时就有注意力不集中的迹象:“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是个……女孩?”
“肯!”林祐无奈喊着老管家的名字以做提醒,“我该怎么处理这孩子?”
“噢,很抱歉,少爷。”老管家这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您是在哪里捡来的孩子?我是说,她是麻瓜的孩子,还是……”
“她没有父母,而且,有点特殊。”
“那就不适合找麻瓜的警察了。”老管家说着话,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小丫头脸上挪开。
林祐又问:“你认识比较靠谱的福利机构吗?”
“什么?少爷是说,要把她送去福利院?”老管家脸上难掩异色,惊讶的语气明明白白流露着不舍的情绪。
真要把她送进福利机构吗?林祐也在问自己。他低头打量,小丫头虽然熟睡不醒,但她紫色的头发和胸前的宝石都在昭示自身的不凡。
如果进了福利机构,紫色的头发还好说,虽然自然界极其罕见,可也能找到理由;比如像虹膜异色那样的基因突变。
可是胸前的宝石就无从遮掩了。
那是以十三件黄金圣衣打底,集合所有圣衣凝聚而成;且不说其本身蕴含着不下于一颗恒星的能量,更重要的是它只认雅典娜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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