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时候。”赵率教楞了下“只是填河而已,还用不上火铳,药子与火铳都要省着用。”
他是亲眼目睹过陈然麾下火铳兵是多么厉害的。
坦白的说,其精锐程度,足以与当年的浙兵相提并论。
这等精锐,自然是要用在建奴甲兵攻城的时候。
毕竟药子价格不菲,良品火铳更是有着使用寿命。
用来打填河的?浪费!
“都督,卑职想打那些鞑子。”陈然伸手指着百步外,那些蹦来蹦去躲避箭矢的甲兵。
赵率教略作沉吟,颔首点头“可。”
打填河的是浪费,打鞑子的甲兵那就不浪费了。
“刘有福。”陈然当即招呼“去调二百个训练时成绩最好,上靶率最高的火铳兵上来。”
“卑职遵命!”
戚继光重修的遵化城城墙非常坚固,城头足有两丈的宽度,足以站下许多人。
“你们各自以五人为一组。”陈然唤来火铳兵的诸队正旗总们嘱咐“五杆枪瞄一个,瞄好了听号令一起开火。”
“遵命。”
半柱香之后,得到提示的陈然,当即用力的一挥手。
刺耳的鹅笛声,瞬间响彻了城头。
‘轰隆隆~~~’
二百杆鲁密铳几乎同时开火。
城垛后面出现火铳的时候,镶黄旗的甲兵们自然是看得见。
只是想着以往明军火铳的糟糕表现,并未过于关注。
结果就是,转瞬之间就倒下了三十九个甲兵。
毕竟是相隔太远,而且还是火绳枪,有个幸运儿逃出生天。
“听说建奴这次出兵是每个牛录出二十披甲。”陈然失笑“这一轮齐射,直接打崩两个牛录的甲兵。”
“建奴牛录人数不定。”一旁的朱来同解释“出兵通常三甲抽一或是五甲抽一。”
“这只是在册甲兵。”心情大好的赵率教跟着出声“甲兵之外还出旗丁,留守的还有余丁。打掉四十披甲,算不得打崩两个牛录。”
陈然正要辩解自己并非无知不懂这些,眼前却是突然出现了字幕。
‘后金驱民前驱,填河攻城。百姓怯懦,哭嚎四野。’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两个字。’
看着城外那些在寒风之中哭泣颤抖的百姓,陈然抬手将怯懦二字抹去,改成了反抗。
下一刻,城外那些填河的百姓们收起了哭声,举起手中各式各样的东西,扑向了看押他们的甲兵。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城头上的明军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都督。”陈然当即上前“请开城门!”
“不可!”
同样身在城头的巡抚王元雅面色发白,连连摆手“建奴兵马虎视眈眈,开了城门岂不是为其破城?”
“府台。”陈然蹙眉相对“这可都是你治下的百姓!若是坐视百姓不得救,某必当请周尚书弹劾诸位!”
身为巡抚,工作就是守土护民。
这就是大义。
用现代世界的话来说,就是某某正确,不容犯错的事情。
一旦被人拿捏住大义弹劾,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一众蠢蠢欲动的文官们,顿时偃旗息鼓。
这等大义上的打压弹劾,他们可受不了。
“陈然。”赵率教听不下去了,干脆插了句嘴“你可知开了城门,建奴兵马追击掩杀而来,有破城之危?”
“当然知道。”陈然昂然相对“可那又如何?城门后面是瓮城,城头上这么多火铳弓弩都是摆设不成?建奴堵在门口就是靶子,冲进来也是靶子,杀的光的。”
赵率教听后楞了片刻,差点忍不住的骂出脏话来。
换做旁人,哪怕是朱国彦这位总兵官,他也是要呵斥的。
可陈然不同,先不提他的功劳与实力,就说他是周尚书夹带里的人这一点,就不得不顾忌。
人家是真有能力,请周尚书上弹劾奏章的。
弃民不救这种弹劾上去了,提谁谁倒霉。
他还是有些不愿“若是混入了细作...”
“建奴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将宝贵的细作安排在填河之中。”看了眼赵率教黑下来的面色,陈然给他留了点面子“百姓入城之后集中看管,一一验证就是。”
赵率教无话可说,最终下令。
“开城门!”
遵化城内有许多骑兵,所以城门并未用砖瓦泥土封死,留给骑兵出击用。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落下,城头上的明军大喊“入城,入城~~~”
重新装填的火铳兵,再度集火射击。
担任监军的镶黄旗甲兵不过百余人,连番打击之下很快就全军覆没。
填河的百姓们急匆匆的奔向城门。
城头上的陈然,扫了眼四周面色不豫,隐有怒容的文武,当即嘱咐军汉们“向外面喊,把那些建奴们的首级都带进来,一颗首级赏赐十两,算作诸位大人的功劳。”
此言一出,之前那些对陈然自找麻烦而不满的文武们,顿时面露喜色。
这年头说别的都没用,唯有利益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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