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和少年该是什么样子,她最是清楚不过,可面前这个,不一般。
寻常武人多是粗犷豪放之徒,少年也多行事冲动。
而面前这个小哥虽说武艺过人,可谈吐见识又不似武行人物,反而像饱经世事的积年老吏。
虽是少年,可在快意恩仇的同时却又行事老练,不留丝毫手尾。
真是奇怪,她暗自想着。
“项老哥,你可是有所不知,我这小兄弟姓秦,名淮,如今才十八九岁。
被我大哥收入门墙不过数年,武艺就已不下于我,是真正的天才!”
李炳武见气氛有些冷场,便开口郑重地向项班主介绍起了秦淮。
“秦小兄弟真是一表人才,不知以后可有去处一展抱负?
若是不嫌,可愿随我们一起巡游神州万里河山,问拳天下武道群英?”
项班主听到秦淮不到加冠之龄武艺便能与李炳武相比,饶是以他的养气功夫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询问秦淮志在何方。
“项老哥,俺家秦淮还没出师呢,你可不要在这哄骗小孩啊。”
李炳武看着项班主急迫,护崽子的同时也不由得奇怪道,
“我看这茶园也挺好的啊,这可是你打拼了几十年才攒下的基业呢,咋地,不要了?去浪迹天涯?”
看着项班主欲言又止的模样,静静站在他身后的项红缨却突然开口。
“父亲,武叔叔不是外人,还是如实相告吧。”
“也罢,事无不可对人言。”项义海斟酌再三,还是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我们项家班一脉早年间便以唱戏为生,白天练武,晚上唱戏。
那时候我们项家班便以精湛的武戏闻名梨园,培养的刀马旦和武生都是個顶个的角儿。
就在四九城那地界,谁人看了在武林上声名赫赫的项家枪不得叫一声好?
可惜自从被皇帝召入宫后,项家班便盛极而衰,人丁不兴,逐渐就剩下我们这一脉单传。
家父若不是当年受过某位义士襄助,项家班能否延续至今还尚未可知。
可惜后来这位义士被朝廷暗害,家父受其大恩无以为报,便想趁着妖后六十大寿进京,借祝寿唱戏之手行刺妖后,以全义士遗愿。
可直到进宫唱戏之时才发现妖后身旁防卫森严,我等众人与妖后又相隔极远,实在难以下手,便不得已就此作罢。
家父忧思成疾,又担心行刺一事败露,便想出走四九城。
恰逢当年义和团进京,家父便带着项家班跟着各位大拳师狠狠的干了几件大事。
再往后就是我们落地津门,梨园谋生了。”
“那为何要抛弃家业,流落天涯呢?”秦淮也是不解,出言发问。
“还不是朝廷那帮恶犬,不知从何处闻到线索,又咬在了我们身后。
若是当年事情败露,项家班数十口人命少不得要与那妖后陪葬。”
却是红缨接住秦淮的疑问,回话的同时言语间也不复先前的温婉,反而透露出决然的死志。
“事情危重,不得不早做打算,因此便想倒卖家产,权且往南方去躲一躲。”
项义海也不由得叹气。
“如果项班主和项小姐信得过我,我这里倒是有门路能给二位和项家班寻得一栖身之地。”
秦淮听完,见李炳武没有言语,便献上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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