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元吉心头已经无比平静,最初经历时,确实非常愤怒,但如今已经平复下来了。
仔细一想,发生这些事情,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自己将这里作为管控区,偏偏这里又尤为偏远,乘船过来都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到了还要经过检查才能进入。
哪怕是派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只要下码头,就能被人知晓身份,能够让人有所准备。
加他对这里的支持力度又这么大,这么多物资,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有人心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不是人本来的贪性吗?这些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啊。
就如同一句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太远的地方,受到的控制力度,确实会有所降低啊。
这一次,也是让李元吉看清,在他治下,他虽然让岭南发生了脱胎变骨的变化,让岭南从一个苦寒之地、烟瘴之地发展成如今的样子,但依旧无法改变一些人的贪念。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以往想的那般,会好好做事,会对他感激,即便之前雷州府、广州府、南州府发生的事情,他都没有像如今这样想过,这次,也是让他知道,人心都是会变的。
更是让他明白,如今他所处的位置,他应该是理性的,而非感性。
当看完所有的供词,李元吉随即合,半响,才缓缓开口。
“拟王诏。”
一旁的杨建河闻言,当即拿来笔墨纸砚,随即开始准备书写。
见杨建河准备完成,李元吉才出声。
“武士棱贪墨钱粮,数额巨大,枉顾地方治理,其罪当斩,其家产尽数查抄。
其一脉之人,削除户籍,男丁判处开荒劳力,女眷充入教坊司。
刘毕,身为吕州府护军,不仅伙同武士棱贪墨巨额钱粮,更是欲杀本王,其人及家室,斩!
其余直系三族之人,削除户籍,男丁服劳刑,女眷充入教坊司,家产尽数查抄入库。
余下各人,皆斩,其余之人,男丁服劳刑二十年,家产查抄入库。”
片刻,杨建河的声音传来。
“大王,已拟好。”
李元吉淡淡点头,随即道:“此事让岑文本通传各府,各府、各州、各县,都应知晓,同时让报刊局宣传出去。
告诉所有人,本王封地之内,没有任何地方是法外之地,各府、各州、各县,当引以警戒。”
“你另外再传信给岑文本,重新安排人前来负责吕州府与宋州府,两府分开治理,府长与府丞,必须要尽快派来。
同时,废除吕州府与宋州府的管控制度,一切与其他地方照旧。
鼓励商人前来行商,官府直营商业,尽快在吕州府与宋州府建立起来。
另外,发展繁华之地的物价,进行适当提升,税务适当提升,按照原本预定的,开始逐步实行。
军事方面,告知兵部,今后吕州府与宋州府,包括东州府的大军,启用轮换机制,每五年换防一次。
这件事尽快做出规划来,由本王查阅通过后,立即开始实行。”
这些事情,是原本在海康之时,李元吉就与岑文本商议过,只是一直没有执行,如今,在李元吉看来,是时候开始实行了。
尤其是兵制,刘毕的话语,让他也清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吕州府与宋州府孤悬在外,这些人在这里,看不见回去的希望。
不仅是这两府,包括东州府也是一样,既然有这个问题,那解决就是了。
更换驻防军,有时候还能保证许多问题,虽然换防的时候有点折腾,但对应的好处,同样也是值得的。
而且五年一次的轮换,正好也到了大军重新整修的时间,一部分人超过年纪要被踢出来进入到乙种军之中,亦或者直接退伍。
若是有爆发过战事,也将会重新进行人员补充,下一次再调回驻防。
待杨建河全部写好,李元吉随即看向杨建河。
“杨建河,你主管的锦衣卫,必须要尽快加速安排,吕州府与宋州府,趁着这次,将人手安排下去,以后各府、各州、各县,本王都要见到锦衣卫。
有任何事,本王都必须要知晓,锦衣卫的建设与职责,你最为负责人,当肩负起来。”
杨建河当即应下,这事杨建河也是挺冤枉的,从李元吉提出锦衣卫开始,他就一直在忙着这事,奈何时间太短啊,后面又跟着李元吉一起出来。
但杨建河也没有任何怨言,如今锦衣卫确实还没有铺开,这是事实,他这个锦衣卫头子,就必须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是,大王,末将定加快部署,尽快遍布各府、各州、各县之地。”
李元吉淡淡点头,他知道给杨建河的时间有些短了,也知道杨建河的不容易,但这些,不是理由。
他如今要的是结果,具体怎么做,他该教的都教给杨建河了,其他事情,就需要杨建河去做。
如今的这件事,更加让他清楚,锦衣卫的重要性,就凭借呈来给他看的折章,就凭借御史台的监管,根本就不行,他必须要有直属于他的监管力量才行。
只有这样,他才能洞察各地,各地有什么事情,他才能第一时间知晓。
李元吉不再去想,如今想再多也无用了。
“去将刘仁轨叫进来。”
片刻,刘仁轨随即走入。
“参见大王。”
看着刘仁轨沉重的样子,李元吉笑道:“行了,又没有什么事,放松些。”
见刘仁轨还是没有变化,李元吉也不再去管。
“叫来是有一事,如今在吕州府与宋州府分别有着一支海军支队,各自有两千人。
这两支海军,今后每五年进行一次换防,这件事你下去后做好准备,然后做出一个方案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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