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曹氏是个小官之女,谢二老爷外放做官时相识,后随着夫家调入燕京,虽无大见识,却是个圆滑之人,倒是比好高骛远的宋氏强上不少。
“哎哟哟,都说女大十八变,我们兰姐儿是出嫁十八变,变得舅母都不敢认了。”
曹氏自是知道什么话好听,更何况她还有求于人。
想到这里,她现在倒还觉得侯府换人换得好,若是宁丫头进了侯府,按照她那性子,哪里会管二房的死活。
兰丫头就不一样了,她看在眼里的,是个敦厚的性子,日后安哥儿能兰姐儿夫家助力,她哪里还用愁安哥儿的出路。
“二舅母莫打趣我了。”荣佩兰捏着帕子轻笑道。
曹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这场面活生生就像一个热切的长辈在关爱后辈。
“今儿外甥女婿怎么未来?”
曹氏是故意的,谁不知道谢舒宁是被侯府退了,她成婚世子能来才怪。
荣佩兰抿了下唇,,“夫君有要事,所以不能前来。”
曹氏还想说什么,被一声高声打断。
“新郎官快到了!”
谢舒苒兴致勃勃,“走,去看看这个宁姐姐时常挂在嘴边的康家公子如何。”
康家公子?
荣佩兰觉得有些耳熟。
哦,是了,康家公子新晋状元,颇有才华,舅舅断言才比明石,是舅舅看好的学生,舅母却觉得康家配不上谢舒宁,正巧信陵侯府伸来橄榄枝,宋氏便赶紧应下了侯府纪家。
现在谢舒宁还是嫁入康家吗?舅母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同意?
前院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宾客,新郎官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前胸带着红绸大花。
清俊的面上是喜气的笑容。
他一个还未受官的学子,能娶到祭酒家的嫡女,谁说不是祖上冒青烟。
昔日同窗无不艳羡,日后他的官途有岳家相助,必然节节高升。
康晋堂一脸喜气地跨进前院大门,他的目光却被人群后一个神情淡然的清丽贵妇人吸引住了。
他觉得似乎认得这名女子。
瞬间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科举前都从未来过燕京,如何会认得这样的贵人。
“新郎官儿不能走了!康公子新科状元,才高八斗,今日不做几首诗,哪里有这么容易接到新娘子。”
谢家的男丁站成一排,将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为难新郎官,就连最小的谢程兴都绞尽脑汁地出题。
却见荣令宽却打着呵欠百无聊赖地样子杵在一边凑人数。
容佩兰有些无奈,人前这么重要的场合,太没样子了。
像是感应一般,荣令宽回头就看见了自家姐姐正在人群后面盯着他!
他咽了下口水,回过头就看到全军覆没的谢家兄弟,高声道,“我还有一题。”
康晋堂看向这个半高的小孩儿,放柔了声音,“小舅哥还何题?”
荣令宽挠了挠头,只想到那日舅舅领他去见先生时,先生的话。
“《濠梁之辩》庄子和惠子,你觉得谁有理?”
康晋堂愣了,没想到他竟然被一小孩儿教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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