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妻子脸上不好看,王德让她去做饭给大家伙吃,她没有明显拒绝,嘴里虽然嘟囔着,却也老实去了。
李承进了王家,见到家中到处颇为陈旧,家中亲眷也是穿着破旧的衣裳,显然丢了守门的差事儿,王德没有了收入,王家过的很不如意,李承交代张图,拿了一袋一百斤的稻谷出来,交给王德的妻子,“今明两日要在家中叨扰,切不可白吃白喝。”
可见到李承拿了铜钱出来让大家伙买吃的,又送了这么多粮食给自己,显然就高兴多了,还拿了两床被子出来要给李承盖。王德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入城来,原本就应该吾来招待,怎么好生还要你的粮食?”
“这也是应该的,又不是一两个人,我们二十几个人,都是大小伙子,不该浪费德叔家的粮食,”李承笑道,“切勿推辞!”
王德叹气道,“也是吾没用,汝父交代给我这個守门吏的差事儿,原本是要吾代管十年,等你长大后再让你来当,可惜没几年,就被吕千寻了一个错处,禀告了上官,把我免了下来。”
这时候天色有些晚了,众人胡乱吃了点东西,也就歇下了,王德妻子送了两床被子来,只留下王德和李承继续说话,“吕千何以能够如此?难道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吗?”
“他的一名长辈,似乎在城中的那位大官之中当差,通了这个人情,就把吾给免下来了,”王德似乎还是那种老式做派的人,一问三不知,一点也不精明,“不过应该不算是什么很要好的关系,不然的话,必然将其扶正了。”
李承点点头,“既然如此,轻易动他不得,”这种事情是绝对需要问清楚前因后果和背后的关键人物才可以解决的,贸然去办,不见得就能办成,就算是迫于糜信的威势,把这个事儿办成了,隐患不排除掉,后续还是会有影响。“且再看看。”
王德还劝李承,“汝既然是有了太守的路子,也不必再强求这个守门吏,每日守在门口风吹雨晒的,辛苦的很,虽说是有一些油水,可每天就耗着门口无一日得空,倒是没必要多费什么心思,”
他见到老上司的儿子如今有了出息,很是高兴,就怕李承再出什么意外,再三叮嘱道,“留在城里头多久都使得,却再也不可冲城门——此地乃是关将军驻跸之所,防守尤严,今个是运气好,若是遇到了巡逻的队伍,只怕是今个你们就要被拿下了。”
李承点点头,“吾知道了,以后一定小心谨慎,”不过他今天似乎看到了自排队在自己面前的商人进城时候的特殊对待,于是问王德,“今个看待入城的队伍,倒是商人不用盘查,似乎也不用收钱,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世道难道变了吗?历朝历代,士农工商,商人不是最底层吗?
这不是李承的歧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大商人糜芳是因为有元从之功,故此得以高看一眼,而入城的这些商人,怎么还有优待?他们不查,反而来查李承了。
“这是太守定下来的规矩,”王德解释道,“但凡是商人,只要是入城采买货物,一概不收钱,任何守门吏不可以任何由头收任何钱,故此商人来往极多。”
李承暗暗咋舌,对商人们的收税,是各路诸侯赚钱来扩军的重要收入,昔日大小诸侯并存的时候,商旅特别难做,不仅每到一处都要交税,逢十抽一,更有甚至杀鸡取卵,就把商人们都一概截杀了,做无本的买卖不说,还要毁尸灭迹,防止自己的名声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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