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诗一路辛苦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传递汉中王的王命,更是要完成汉中王国之中两位被玄德公依为肱股之臣的署大司马府事和尚书令异口同声都要做的事情。
费诗久居汉中王帐下效力,很清楚如今的汉中王国气势最盛。
西到雪山,南达南中,北到汉中,东及湘水,千余里的这个范围内,若是这两位要一起办什么事情,是决计不可能办不好的。
费诗星夜赶路,不仅是要传递王命,更是要完成有关于两位大人物的叮嘱,他们要求在荆襄之地,找出优秀的人才来充实汉中王的政权之中。
自从前些年和江东进行了湘水之盟后,汉中王拥有着湘水以西武陵等郡,这些地方虽不及湘水以东的人口沛富,但也是有许多士族居住于此的,特别是如今王国初设,更需要年轻人,特别是俊才,来帮助汉中王集团成就一番大业。
只是让费诗有些不解的是,署大司马府事长期居于荆襄之地,妻族也是荆襄大家族,有这个命令不足以奇,可法正法孝直,如今的汉中王尚书令乃是关中人士,如何也说需要荆襄士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只是这些事情却不是费诗需要考虑的,他只是需要完成交代的任务即可,第一件宣达命令,第二件延揽荆楚人才,目前就要李承来帮着做。
这個事情还真的李承能帮上忙,“吾此处有一些名单,司马到了江陵后,可以命糜家三郎糜守约举办宴会,这些人才思敏捷,家世却不够出众,或是没落世家子弟,或者是大族的偏支,故此难有进步,司马可以延揽他们,若非要为北伐做打算,吾是想着要向太守进言一一分派差事的。”
糜芳现在主要盯着那些大家士族的主要人员,比如江陵四友这种大家的嫡系子弟,其余的人一时间还没看上眼,江陵四友的出仕是非常轰动的一件事,糜芳也颇为自豪,认为李承的确帮了自己大忙。
李承把搜集情报的工作方式也用在了这些士人身上,士人们分别是什么性格,擅长于什么,家庭关系如何,籍贯何处,这些都一一做了准备,现在当然没有随身带,不过费诗到了江陵,让赵襄提供出来就行了。
费诗十分高兴,又起身谢过李承,“李君的作用极大,吾这一来,已经成功一半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话,话题又转到了今日之事,“今次吾来,倒是也要也有几件事不解,夜里无事,还请李君赐教。”
怎么还有问题要问自己啊……李承有些犯困,今夜天气凉快,不下雨,又是多日以来第一次住在陆地的营地中,他还想着要回去休息,只是费诗要问,汉中王派来的使臣,也不好随便得罪了,李承勉强笑道,“请司马明示。”
“第一件事儿,就是吾十分不解之事了,汉中王即位,可对着江东还尚未有所定论,吾心中不解,接下去吴侯是何等身份?外藩?亦或者是臣属?”
李承原本有些困,可听到了这样的话题,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司马之言,可是自己之惑?”
“自然。”
恐怕还不是你自己的疑问,若是费诗能够想到如此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而又如此深刻的政治问题,他现在不应该是前军司马,而是汉中王国大司马。
既然不是自己的疑问,那么到底是谁来问的,就很值得思考了。
李承低着头想了一番,“吴侯绝非臣属,也不是外藩,而是盟友,此事在数年内,或者是曹贼未灭之前,一定都是如此。”
“汉中王昭告天下的文书里,可有谈到江东?”
费诗摇摇头,他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张绢帛,“这是群臣上表之奏。”
李承借着月亮和火把之光,认真地看了一遍,不由得感叹,“此文为何人所做?”
“广汉李朝,乃是李氏三龙之一,文采极佳。”
的确极佳,把刘备应该称王的必要性和必然性都解释地很清楚,然后另外一份,刘备上奏给建安天子的奏表,也是雄文一篇,李承看完了,赞叹之余,却又摇摇头,“此二文绝佳,乃是海内雄文,若是曹操得见,必然羞愧于自己逼迫天子封自己为魏王。”
“只是这其中,还有大问题。”
“何等问题?”
“敢问司马,称王为何?”
“自然是纠合天下正直之义士,攻灭曹贼,匡扶汉室。”
“既然如此的话,此文,却还差了天下最重要的两处义士。”
“是何人?”
“振威将军和吴侯!”
振威将军就是失去益州的刘璋,刘璋和吴侯才是天下有数的诸侯,当然马超也算是诸侯,他从凉州起家,昔日在关中逼迫得曹操十分难堪,也是昔日声势显赫的一方霸主,他已经在劝进的名单里了。
称王是一个政治上的大进步,当然人人喜欢,但是这个称王并非是完全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要名正言顺,更是要凝聚人心,那么这个进步不应使自己受到多余的孤立或削弱,要增加讨伐曹操,举起义旗的力量,起码要整合好更多的资源和力量,所以应做充分的准备。
刘备虽是好像援引河西五郡推窦融为元帅的旧模式旧例子而称王,但他拼凑的那个名单阵容,与之前的这个模式实在是未尽相符并不相当,和诸位诸侯,大部分是自己的属下,一部分是原来刘璋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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