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自己的问题,李承吓得汗流浃背,这样的问题平时一定是显现不出来的,不精通军事之人,或许还会赞许自己仁德,也会赞许自己计谋了得,可若是对阵之人看穿了自己又不愿意让战士死战,只是愿意行计谋取巧。
看出来了这个大破绽,日后必然会被算计,到时候真的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顺带着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带着的兵,或者是和关平共同行军的时候,时间久了,这些人就打不了硬仗,都会想着用计谋去巧取。
而真的到了决定生死的大战时候,他们的心理,一定是最先崩溃的,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候掉链子,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李承想通了,他朝着关羽郑重行礼,“多谢将军指点。”
“汝想通了?”
“是,”李承坚定说道,“巧取而不能打硬仗,心怀仁慈而不能取舍,此乃吾之大忌也。”
关羽的意思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词:慈不掌兵。
他看出来了李承的优秀品质,也看穿了李承内心的思维,那就是偏软,不愿意死人。
这样成为一个牧民官是合适的,牧民官照拂黎民,以民为本,不嗜杀,必然是万民敬仰;但若是为帅为军,对着敌人仁慈自然不行,但对于士兵过于仁慈,也是会害死人的。
听到了李承明白之语,还对于自己说了一个评价,关羽点点头,“如此极好。”
箭簇如阵雨,极速而来,战局马上开始,他也就不理会李承了,一挥手,军令下达,众人已经开始进攻。
关平从后侧奔来,禀告:“昆阳军未在庞德身后,飞骑查看了三十里路,都未见!”
“那就是还在邓城刚出发了,”关羽点点头,“可惜,不能连带着把后续的昆阳军一并收拾了。”
“击鼓!”关羽吩咐道,“出击!”
两军即将交接,董超统率前部骑兵,已经做好了要突破敌军步兵的准备,他历次参加大战,大部分都是步兵的盾牌和长枪阵来抵抗并且削弱骑兵的快速突破,用阻力来延缓骑兵,配合以远距离的射箭和近距离的长枪,这样会有很有效的效果,如果骑兵是矛,那步兵阵就是盾,而现在,荆州贼竟然没有用他们最应该来对付骑兵的盾!
董超看到了荆州军的步兵摆成了新月阵型,但未成用最厚实的中间部分来迎接自己这方的挑战,反而是用尖锐的角度来面对,他微微一愣,但是他没时间多想,庞德的命令下达了,“铁骑出动!”
庞德想要马上刺穿这个阵型,之前在协助樊城作战的时候,他就都是这么来做的,威猛之极的凉州马军给了荆州军巨大的压力。今日又是重演一样的阵容阵势,只要是铁骑够快,够威猛,很多时候盾牌是抵抗不如锐利无比的长矛的。
骑兵出动了,董超一夹胯下之马,那马十分聪明,清楚接收到了主人传达出来的命令,连带着伙伴们一起飞奔而出,众人在要害处都绑了铁片以作防备,庞德军气势雄厚,但装备还是较为原始,不仅比不上曹仁的亲随之兵,和荆州军的精锐,更是差距甚大。
但是对于凉州人来说,死亡并不是那么值得让人害怕,几百骑兵的马蹄连翻踏起,踏起了阵阵泥土,冲锋的开始,弯腰塌背,举起长弓,朝着荆州军的步兵阵营射去,荆州军的盾牌阵举起,纹丝不动,偶有被射中的倒霉鬼,也迅速退了下去,并没有造成阵容的波及。
董超见到如此场景稍微放心了一些,荆州贼换了阵势,但是他们还是打算用步兵来对阵,关羽看来也是不过如此,将军反复交代要小心谨慎,如今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荆州的步兵严阵以待,丝毫不乱,宛如是一大块红色的岩石横贯在官道上,骑兵越来越近,敌人的战马似乎都要在耳边嘶鸣了,这时候靠近山坡的荆州军骑兵出动了,鼓声清越又急促,咚咚咚,一大块暗红色的云朵飞速而来,荆州军的骑兵先出动了!
庞德咦了一声,身子微微前倾,“贼人居然如此?”
凉州铁骑横行天下,昔日魏王都被马超逼得割须换袍逃避,庞德有这个信心,任何军队都不敢和自己来放对骑兵。
当然有步卒来正面对敌,但没有军队敢拿出骑兵和自己对决,现在来说,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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