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能让这位荆州刺史,彻底死了要建功立业的心。”
“最好是如此,”蔡菁一听说自己白演戏,隐隐之间觉得自己被胡修藐视了,对着胡修心下厌烦的很,“若是日后吾再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痛斥之,其人不分黑白,不识天命!”
“不识天命,这个词儿,绝佳!”李承心下窃笑,现在蔡菁算是口嫌体直,正儿八经和自己一起同一条战线了,天命这个词用的太正确了,他都忍不住表扬了蔡菁一番,“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吾等同心协力,将差事办好,北伐之大计,都落在吾等的肩膀上了!”
李承又问起了粮草供给之事,“继之无需担心,”蔡菁笑道,“糜守约已经给了好些红玉糖来,让蔡家就地准备好粮食,他再派大船北上,过些日子就能到。”
“令尊可有来信?”李承若无其事的问道,“江陵城之中,可安否?”
“自然安的很,大水漫灌,今年粮食不太好罢了,”说起来了这个事情,蔡菁摇摇头,“继之的神机妙算,真的佩服,若是再晚半个月来买糖,粮食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李承瞅准了机会,提前就安排了下合作的约定,那时候李承家的粮食已经收割,而且其他稍微晚一些的稻谷也马上丰收,如此可以预计到的大丰之年,粮食一定是便宜的,所以趁着李承的这个好商机在此,不少人,特别是四大姓,把囤积的陈粮都趁机清空了,还以为在李承这里,得了一个好价格。
但七月开始,大雨连绵不绝,收成不仅受了影响,不少低洼处的良田甚至在丰收之前就被大水冲走了,颗粒无收,到了七月下旬,粮食的价格反而更高了起来,比之往年歉收时候还要更贵,四大姓这时候见到粮价飞涨,心下的确是有些后悔,之前还以为赚到了,没想到现在更亏一些。
当然生意就是如此,愿赌服输,还好李承给的红玉糖专售之权,足够弥补了一些损失。
“如今粮草还算齐备,”蔡菁协助廖化统计,他虽然不直接拨付粮食给各营将士,但也管着一道复核检查存粮之责,知道底细,“侯音部再把那里的五千担粮食运送上来,又可以支撑许久了,吾也已经写信给吾家大人,要他速速再运几船粮食前来。”
这也就是李承要蒯王黄蔡等人出仕的缘故了,为了自己儿子后辈们的前途着想,什么资源总是要倾斜于他们的,家里头的老头子,估计看到蔡菁的信,脸上一定是黑黢黢的。
蔡菁的意思很明确,“老头子,打钱!”
李承感谢了几下,又问蔡菁,“蔡家如此热情,想必是有所求的,可有什么要吾来帮衬的?”他看到蔡菁的表情有些忸怩,笑道,“吾等至交,又何必隐瞒什么?还请明言就可。”
“吾如今已经出仕,辅佐玄德公,那么接下去想着也博取一些功名,”蔡菁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尴尬解释了自己和家中的想法,“若是能够有一些官儿分给吾,哦,倒也不必吾,吾家中叔伯辈、子弟甚多,也可以一同出仕,为汉中王效力。”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李承一下子就明白了,蔡菁的出仕不仅是因为和自己的打赌,更是看到了刘备升腾,进位汉中王之后,这个集团蒸蒸日上并且日益强大的现实,不然的话就算是和顺丰号做生意,蔡菁也的确出仕了,但是在蔡家看来,并不代表自己的家族需要全部出山来支持。
等于就是蔡菁借着赌约借坡下驴,而蔡家借着和顺丰号做生意,以及要以照顾蔡菁之名,借坡下驴。
这还不简单吗?要分给东西,或者是名利上有追求,这是上位者最喜欢见到的事情了,不怕你对着名利贪婪,就怕你不要名利,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嘛。
“此事易也!”李承笑道,“若是从文之道,吾这里不方便说,凡事还要太守大人来办,可若是大营之中,请存瑾兄放心,吾这就去将军面前进言,哦,不,我马上去和主簿一同进言。”
蔡菁很是高兴,李承在江陵城就隐隐被人认为有识人之才,几个士子推荐出去,都有较好的口碑,那也就是意味着只要是李承推荐,一定是有所出息的,才几个如果能够被李承保举而得授什么要职,等于大家都清楚,这是李承对于蔡菁的认可了。而且从现在来看,小凤雏的话语权和权威性会越来越强,也就是说,蔡菁会随着李承的升高,而升高。
“存瑾兄今次冒着危险前往襄阳城,和胡修见面,可堪大功,”李承和廖化一同拜见关羽,言明了这个事情,为蔡菁请功,“蔡家又打算运几船粮食来,只是为报效而已。”
“属下以为,存瑾可提拔之。”
关羽微微皱眉,“蔡菁此人,办事不甚仔细,又有轻浮之意,如何可堪大用?”日常他是见到的,马马虎虎只能说堪用,还要提拔?你李继之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什么不仔细轻浮,这都是世家子的通病,李承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是其人妥当,忠诚可靠,小毛病可以改,而且李承认为蔡菁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日后能够再出使,做类似说客的活,也是妥当的。
谁都不会无缘无故斩杀一个大族子弟,不懂文化的小兵小卒杀了也就是杀了,蔡菁这样的身份,一般人,没有失心疯的情况下,他到哪里都不会死,像是李承自己这种,如果别人不知道你的名气,再遇到横一点的人,见到自己摆弄口舌觉得可恶,什么时候掉了脑袋都有可能的。
“且将军岂不闻,千金市马骨之意?如今蔡家蒯家等投靠,其中子弟只要是能当差的,都应该赐给高位,有才者尽用,无才者养尊处优即可,如此才能够彰显汉中王乃是荆州军关将军此处求贤若渴之意啊。”
关羽一直在荆襄士族之中的风评不佳,这一点倒是和糜芳有一样的待遇,倒也不是单纯是因为关羽的出身不高,而是实际上,士族们在荆州军的联动较少,或者说,在荆州军中这里得到了利益不够多罢了,荆州军大部分都是底层基层起来的军官,蒯越习珍这种,是少数之人,寒门子弟们原本就和士族们不太对付,这种类似于阶级距离的事情存在了,能对关羽有什么好感,那才是有鬼了。
而且根据李承的观察,关羽居然在军中命人给军官们教书识字!这样也是打破了士族对于文化的专断之权,他们或许不会意识到这是一种挖自己墙角的行为,但一定明白,如果有很多读书人游离于自己的士族圈子,那么自己这个圈子,在任何方面,都不会存在一锤定音的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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