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贤之坐进大牢,仍旧满头浆糊。
除开死命喊冤之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解释。
他最近一直都在追查自己儿子失踪之事。
五月,他接到泉州陈氏的书信,请他帮忙将宁波被查封的丝绸作坊盘下来,并且还送来两万两银子。
他和泉州陈氏本来素有勾结,拿到银子之后自然要干活儿,于是安排儿子于成耀带着一万三千两银票去宁波办事。
结果儿子这一去就杳无音讯。
六月底,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派遣家仆前往苏州询问通判曹坤,因为当初派儿子去宁波,叮嘱他路过苏州要前去拜访。
结果曹坤回复,于成耀的确来苏州拜访过,但在苏州玩了一天之后,就带人租船去了宁波,后面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于是于贤之没办法,一边委托曹坤帮忙打听儿子下落,一边又派人前去宁波寻找的同时接触宁波知府苏兆庸,继续完成泉州陈氏的交易。
不过因为陈氏送来的大部分银子都被儿子带走不知所踪,他手上只剩下截留的七千两银子,又不想自掏腰包,于是他只能让家仆给苏兆庸带信,表示只要能够将这座丝绸作坊盘下来,将来帮忙提升功考和升官云云。
面对一个户部侍郎的请求,苏兆庸自然不敢大意,当然,也有些无语。
不给钱只有这些空口许诺,他就算帮忙,那肯定也不会太过尽心尽力,答应下来的同时,表示这个作坊已经有人提前签下合约,交易价两万两银子,如若于贤之想要,他可以最大限度的帮忙,但最低价格也不能低于一万五千两,不然他也不好交差,毕竟两万两的交易价格宁波府所有官员早已知晓,唯一的机会就是对方还未付款,所以此事要赶快。
一万五千两自然不能算贵,毕竟泉州陈氏的预算是两万两。
不过对于坐冷板凳的于贤之来说,剩下八千两银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凑不齐,因此最近一直都在想办法筹钱。
当然,若是能够找到儿子,这件事也就能快速解决。
只可惜儿子自从离开苏州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不过他在仔细安排人打听之下,还是得到一些消息,那就是于成耀当初离开苏州城的时候,似乎同行的还有曹坤的儿子曹阳。
不过曹坤却一口咬定于成耀是自己离开的。
这让他起了很大的疑心,开始怀疑是曹氏父子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吞了那一万三千两银子。
但想到两家人的亲戚关系,他又不太敢确信。
因为一旦撕破脸,最后又和曹氏父子没关系,以后麻烦事更多。
最主要的是他帮泉州陈氏处理这件事不能公开。
毕竟福悦商行的事闹得很大,几乎整个浙江上层都被牵连,就连总督张经都被罢官下狱。
上次的事还牵扯到淮王府,听说陈氏和淮王府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事情勉强压下来。
若是这件事被爆出来,恐怕朝廷之上还会再生波折。
这也是泉州陈氏不愿意亲自出手去拿回丝绸作坊的原因,只能凭借他的身份和地位走曲线,尽量不惹人注意。
正因如此,他才反复叮嘱儿子去宁波这一趟,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此事,甚至都没敢安排家仆去办,而是让儿子去办。
儿子找不到,钱款也凑不齐。
最近于贤之十分上火。
但没想到诸事不顺,自己正焦头烂额之时,一场通倭大祸突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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