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说的十分清晰露骨。
林永清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但迅即又明白过来胡宗宪的心思,因此心念电转思虑片刻道:“此物既然来自广东,或许和广州市舶司有些关系。”
胡宗宪闻言微微点头道:“林兄此言有理,如此便好,这样就算送人还是自用,都不会有人诟病。”
林永清笑道:“自然不会,此物如此精美绝伦,堪称稀世珍品,有人或许会眼红,但来历清白之物,自然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哈哈,林兄这样一说,我就更放心了,对了,林兄身为南方人,或许不会习惯其他地方的气候,如若不想茫无目的的等待,还想在东南任职,胡某当可助一臂之力。”胡宗宪开始投桃报李。
林永清又惊又喜,站起来拱手道:“多谢胡大人,能在东南任职,自然最好。”
胡宗宪站起来笑道:“林兄太客气了,你本来就功考优等,或许调任也在东南,只不过我不忍放过林兄这样的能吏去了别处罢了,眼下宁波知府苏兆庸调令已下,旬日就会离开,但浙江布政使司尚未收到继任者的调令,本官总督东南,虽然不能直接任命州府官员,但却有便宜行事之权,可任命林兄暂代宁波知府一职,随后便将申调公函送于京师吏部备案,此事便成了八分。”
林永清大喜,连连作揖:“多谢胡大人,永清能到宁波任职,此后愿效犬马之劳!”
胡宗宪一把挽住林永清的胳膊道:“林兄太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剿倭办事,胡某只不过顺势而为,当不得感谢二字!”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有亲兵从堂外进来禀报。
“总督大人,徐先生回来了,正在堂外等候。”
“哦,快请!”胡宗宪一听大喜,
亲兵出去不久,就看见徐渭从外面进来,看见林永清,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拱手:“徐渭见过胡大人,见过林大人!”
林永清顿时想起来,当初王云龙和林小慧从苏州回去时候在码头见过这个人,还曾介绍就是总督胡宗宪幕僚。
“原来是徐先生,没想到这么巧又见面的。”林永清也赶紧拱手还礼。
胡宗宪惊讶道:“你们原来认识?”
徐渭赶紧将上次和两位同乡好友结伴去苏州游玩遇到王云龙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在妓院和曹坤于成耀二人争抢妓女的事。
胡宗宪听完畅快大笑道:“既然都是熟人,那就更好说了,文长不在绍兴好好读书明年应考,却突然匆匆回来所谓何事?”
徐渭赶紧从随身挎包里面掏出一个小木盒双手放到案桌上道:“胡大人,此次中秋节,我应云贤弟邀请前去定海参加文化节,绘画比赛拔得头筹,得到一件堪称稀世珍品的奖品,想着胡大人也爱好书法,故此送来与胡大人把玩。”
说着,徐渭打开盒子。
胡宗宪:……
林永清:……
又是一块水晶镇纸。
不过这块明显质量好的多,竟然是三色水晶,青金蓝三色界限分明,但却又相互交融,看不出丝毫拼接的痕迹,宛若天然生长一般。
“妙啊,这一块竟然更加巧夺天工。”胡宗宪拿起来观看,忍不住连声赞叹。
林永清同样满脸呆滞,双眼都是小星星。
这样一块三色交融晶莹剔透的水晶镇纸,堪称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只不过那个小王八蛋不知道隐藏珍惜,竟然拿出来当做奖品发放给这些乱七八糟的民间人士。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血又开始飚出来。
“胡大人,莫非您以前见过这水晶镇纸?”听胡宗宪口气,徐渭惊讶问道。
胡宗宪摆手,把镇纸放进木盒笑道:“非是以前见过,而是三天前宁波知府苏兆庸送来几块,据说也是得之云公子之手,虽然都是水晶,但看起来都不如你这块奖品精美。”
徐渭一听明白过来,心说那肯定,我这块可是提前选出来的最好的一块,剩下的才是奖品,至于落到苏兆庸手上的,那是最次的几块。
不过这事他肯定也不会说出来。
于是只能笑道:“文化节上我的确见过苏知府,还曾聊过几句,早知他送了胡大人好几块,我就不送来献殷勤了,留着自己用多好,为拿到这个奖品,我卖力画了几天的画,好不容易才拿到一等奖。”
“哈哈,文长你这样可要不得,好东西怎么能够自己私藏,你这块老夫就却之不恭收下了,你若还想要,就再去找你那位云贤弟,让他再帮你弄一块。”胡宗宪畅快大笑。
徐渭顿时苦着脸道:“我问过云贤弟,听闻此物数量极其稀少,弄一块殊为不易,再多怕是很难,另外属下这次回来,一是将此物献给胡大人,也算报答知遇之恩,另外,还想求胡大人帮忙遮掩一下此事,毕竟此物来历有些不明不白,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怕是会有人找他麻烦。”
胡宗宪露出一丝惊讶,俄大笑道:“看来文长对这位云贤弟果然情深义重,竟然能为此事求到老夫头上,不过你放心,此事已经有定论,林大人情知此物来历,并非不明不白之物。”
徐渭一听又惊又喜,赶紧对林永清行礼追问,林永清虽然暂时什么都不知道,但对自己林氏家族的实力非常清楚,因此笑着便将广州市舶司抬出来解释了几句。
“呼,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徐渭欣喜不已,心中持续几天的焦虑和担忧瞬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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