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快八点了,陈流火离开了公园。
到了十字路口,回云锦天居应该是往左转,但张安竹刚才说想吃米线,这边没有米线店,倒是往右有一家,于是陈流火就折向了右边。
走了三四百米,再过了个马路,就到了米线店。
人还挺多,等了会儿才算轮到他。
点餐时陈流火记起来张安竹没说要汤米线还是炒米线,思考片刻,要了两份炒米线。
毕竟他也说不准她今天什么时候起床,汤米线放久了会涨,口感就差了,炒米线则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拎着两份打包好的炒米线,两杯现磨豆浆,陈流火往回走。
……
上午九点。
张安竹推开了房间门,而后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她动了动鼻子,踩着熊猫棉拖来到了客厅,而后看到了干净无比的客厅,地板桌子玻璃以及所有的平面都闪闪发亮,泛着光,简直连蟑螂来了都要滑一跤。
“这也太干净了吧……”张安竹嘀咕了声,又看了看自己微带灰尘的鞋底,感觉都有点不好意思踩上去了。
“咦,起来了?”陈流火拿着抹布从厨房里走出来,说了声。
张安竹点点头,说:“你一大早就搞卫生啊?”
“无聊找点事情做,”陈流火说,“正好刚才看到你柜子里有瓶消毒水快过期了,我就拿来拖地了。”
“难怪这么大的消毒水味呢……”她啧了一声,“我那瓶消毒水买了好久都没用过两次,没想到在你的手里牺牲了。”
“哦,还有,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了啊,牙膏也挤好了。”陈流火说,“赶紧去刷個牙洗个脸,来吃东西。”
“啊?连衣服也洗了,还帮我挤了牙膏?”张安竹疑惑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陈流火说,“我平时也很勤快好不好?”
“今天特别勤快一点。”她眯起了眼,“无故献殷勤……难道有什么企图?”
陈流火叹气:“对你好一点还怀疑我有企图,真是吃力不讨好……行吧,以后我不帮你做了。”
“咳咳,我就是说着玩的,”张安竹弯起眼笑了,“谢谢啊~”
张安竹去刷牙洗脸梳头了。
陈流火则是把买来的两份炒米线从打包盒里倒进盘子,米线放久了已经凉了,他用微波炉热了热,再把豆浆也热到六七十度的样子,才全部端上了饭桌,又抽了两双筷子,分别摆放到了盘沿儿上。
做好这些,张安竹还没出来。
陈流火擦了下手,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房门开着,他站在门口,看见张安竹正坐在化妆台前护肤。
她旋开那些瓶瓶罐罐,依次涂抹爽肤水、精华液,稍加按摩之后,再用指尖挖了一小坨眼霜,点在眼周,轻轻按压,然后是乳液、面霜、防晒、美容仪。
护完肤之后,她又从抽屉里取出梳子,略侧着头,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长而乌顺的秀发。
陈流火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颗心突然又暖、又软,在心底深处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真真切切的柔情涌出来,然后在他的胸口中里不停翻滚着。
原来,光是看着她做着这些最简单的事情,他都会觉得很温暖、很愉快。
原来,她也喜欢他……
之前在不知道这一点时,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像是走在空纸壳上的人,随时可能啪嚓一声裂开,让他掉进去,跌个大跟头。
但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他仿佛真实地踩在了稳稳当当的地面上。
原来,她也喜欢他……
陈流火不知不觉地勾了勾嘴角。
这时,张安竹梳好了头,站起来转身,刚好看到了他脸上的笑。
她蹙起眉,“……你笑什么?”
陈流火清了清嗓子,“我笑了吗?没有吧。”
张安竹:“……”
“我是来看你弄好没有,”陈流火说,“好了就赶快出来吃东西吧。”
张安竹小心翼翼地走到饭桌前——踩着这么干净的地板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扫了眼桌上的两盘炒米线,她愣了愣,看向陈流火,
“你也还没吃早饭吗?”
“嗯。”陈流火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拿起筷子,“所以赶紧吃吧,快饿死了我。”
“你怎么不先吃呢?”张安竹又问。
“一开始想等你一起吃,”陈流火说,“后来搞起卫生就忘了。”
“还说没洁癖,”张安竹叹气,“搞起卫生来,连吃东西都能忘记,你这是有瘾啊。”
“行了行了,”陈流火说,“快吃你的,天天洁癖洁癖的不离口。”
再说了,洁癖你不也喜欢吗?
吃完东西,陈流火又收拾了一番,就去了书房。
张安竹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打字了。
陈流火没急着去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椅子拖了一下,坐在了她的旁边。
百忙之中,张安竹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码字?”
陈流火说,“你新书存了多少了啊?”
“七万。”
“准备什么时候发?”
“再存一两万字再说吧,”她说,“存稿多一点比较安心。”
“我也差不多快七万字了,”陈流火说,“要不同一天发?”
“嗯……”她沉吟了会儿,笑了笑,“可以。”
陈流火拿出手机翻了翻,“大后天是个黄道吉日,那天怎么样?”
“好。”
陈流火又没话找话地和她聊了一会儿,这才把椅子转了回去,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打了一百多个字之后,他装作不在意地瞄了张安竹一眼。
她就在他的身边,近在咫尺,黑发滑在背后和胸前,睫毛微垂,琥珀色的瞳眸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屏幕,纤长的手指像精灵般在键盘上轻盈飞舞。
这画面宛如一道风景,一道能让他的心也一样安静下来的风景。
看了一眼后,陈流火就将视线收回去,继续打字。
等打个一两百字之后,又忍不住再悄悄看上一眼。
如此,反复。
当陈流火再一次向她瞄去时,偏巧这时,张安竹转了下头,视线和他对上。
她愣了愣,“怎么了?”
陈流火立马左右扭着脑袋,伪装在活动颈椎,还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坐久了身子有点僵,动一动。”
“……”张安竹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陈流火左三圈又三圈地晃着脑袋,同时舒展了着胳膊,若无其事地答:“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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