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如潮水般退去的贞德堡军队,战争修士们并没有追击。
在后方的号角声响起后,战争修士们迅速止步,重新退回了刚刚的防线。
受伤的战争修士们被运送到后方接受治疗,先前没参与战斗的后几排战争修士被轮换到了最前面。
受损最严重的黑帽第二军团则转移到后方,由黑帽第六军团接替。
在炊烟中,行军了一上午又战斗了半小时的战争修士们终于能坐下喝一口热汤。
至于圣铳手们,在喝下了含有药剂的昏睡麦粥后,便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呼呼大睡起来。
他们需要用这种方式快速恢复圣力,以期尽早返回战场。
踏着泥泞的地面,天色越发暗淡了几分,沉闷的潮气让人和马都胸闷无比。
伯奥略轻抚着躁动的马匹,脸色铁青得仿佛戴了一张青铜面具。
“伯奥略大人。”一旁的骑士将一缕丝线递到伯奥略手中。
手指抚摸过外表包裹着黏液的坚韧丝线,伯奥略拇指食指中指搓了搓,拉出了一条黏腻的白丝。
放眼望去,昏暗的光线中,伯奥略无法判断他们在灌木丛中放置了多少这样的蛛丝。
“刚刚的那些农夫,全部处死。”
“全部处死吗?为什么?”一名副官惊讶地问道。
“这些丝线根本不可能是临时设置的,他们早就在这里设下了阵地,等着我们来。”低吼着将手中的丝线扯断,伯奥略的目光穿过灌木丛,他看到了贝拉尔德浸满了鲜血的尸体,“这些农夫骗了我们!”
没多久,在战阵的后头便传来了惨嚎声,其中既有求饶的声音,也有高喊“救世军,胜利!”的声音。
热腾腾的血腥味让几名围坐着休息的修士微微犯呕。
修士们的首领,一个剃着地中海保罗式发型的僧侣站起身:“伯奥略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刚刚我们损失了多少?溃兵都整合完毕了吗?”伯奥略朝着贞德堡新任命的神殿骑士长问道。
骑士长紧张地点点头:“我们损失了七十三名超凡骑士,其中三十八人死亡,十人重伤,二十五人失踪。
返回的77名骑士中,超过半数轻伤且处于使用药水后的力疲阶段,起码三小时内都无法再次返回战场。”
开战半个多小时,550名超凡骑士中,有战力的还剩400人。
“步兵继续进攻。”深吸了一口气,伯奥略冷静下来,“不要给他们喘息,让守夜卫兵们把灌木丛中的蛛丝都给清理干净。”
“他们还有能力再战吗?”
“该死的,让那些披甲军士押着他们上战场,还要我教吗?”下眼睑颤抖着,伯奥略说话都带上了不少火气。
深呼吸了几次,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拍拍手,一名穿着皮甲小贵族打扮的男爵上前半跪。
“你带着长弓手,从战场侧面不断射箭,压制骚扰他们,引诱他们发射魔鬼之风。”
根据最古老且朴素的对等原则,伯奥略认为所谓圣铳手吹出魔鬼之风,必然是有其代价的,不可能无代价地使用。
在骑士长的训斥喝骂中,一名脸上戴着掌掴印的超凡骑士穿过人群,来到披甲军士们身前。
几分钟后,脸上带着鞭痕的披甲军士长恶狠狠地挥动长鞭,将坐在地上的守夜卫兵们叫起。
花费了快一刻钟的时间,逃散的守夜卫兵们再次聚集,苦着脸再次朝战场进发。
在披甲军士们的驱赶下,穿着灰扑扑武装衣和皮甲的守夜卫兵们,颤抖着小腿,又一次踏上这片血腥之地。
在灌木的中间,是数百名守夜卫兵的尸体,其中有些重伤濒死的,还在发出无意义的哀鸣。
“圣父啊,保佑我。”亲了一口挂在胸前的圣父雕像,一名守夜卫兵小心翼翼地站在苍绿色的灌木丛前,用钩矛和斧头清理缠在灌木间的蛛丝。
三百多名长弓手,其中不乏低阶的超凡长弓手从侧面的森林中快速潜行,来到了救世军军阵的侧面。
男爵将扳指套在手指上,他将一只长箭搭在弓臂上,将长弓拉成满月状。
“嗖——”
一支长箭如流星般划破天空,落在了左翼的黑帽第一军团战争修士的脚边。
与此同时,号角声再响,战斗再次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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