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岱亲王,正宗狗亲王。”
两侧的土丘一名圣铳手忍不住大喊起来,圣铳手们的目光立刻汇聚到那名头戴紫红色翎羽垂缨的骑士身。
他有着两米多近三米的身高,因为过于健壮居然显得有些肥胖。
沉重的盔甲随着颠簸碰撞,听着那沉闷而渺远的金属撞击声。
土丘的战争修士们神色变了。
这得有多沉重,才能有这样的撞击声。
“别愣着了,七十米了。”两个五十人圣铳队的师队长喝令道,“前跪后立式射击,打完咱们就返回后面的土丘,准备后撤。”
发条匙嘎吱嘎吱地转动,发条敲击着齿轮,仿佛是倒计时。
马蹄如战鼓,敲击在每一个战争修士的心脏,他们不断地舔着干涩的嘴唇,手心沁出了汗液都不敢去擦。
来了,来了,他来了!
仿佛一座巨大的铁山,孔岱亲王带着一卷狂尘,朝着土丘的顶冲来。
“齐射!”那名师队长大声吼道。
“赞美圣风!”
望着急速冲锋的孔岱亲王,每个圣铳手都咬紧了牙关,肿胀的手指重重扣下了蛇形扳机。
刺耳的尖啸声在土丘与洼地间回荡着,在经典的前跪后立式射击下,中下三排铅子怒号着,互相碰撞着朝着飞奔而来的骑士们冲去。
冲锋纵队的两侧,立刻就有七八名敕令骑士身爆出血箭,应声从马背滚落。
摔落在地时,由于盔甲过于沉重,甚至溅起了一滩滩泥土。
“卑鄙!”孔岱亲王怒骂一声,继续加快了马速,“袭步,直接冲去!”
在无数希冀的眼神中,刚刚喊完话的孔岱亲王,忽然左右肩膀各是一震,至少四朵铅子摩擦的火花从他的胸口和臂甲绽放。
“噫,中了!”
马就有后方的勤务兵拍手叫好,却被军团文书一脚踢在了屁股。
“哎哟,你干嘛?”
那军团文书面色铁青:“别乱说,看仔细了!”
那勤务兵从地爬起,抻着脖子看向战场,两眼猛地睁大了:“他,他怎么还能坐在马?!”
身明明绽出了好几朵火花和火星子,可硬是没有哪一朵能突破孔岱亲王的防御。
他身的全套甲胄都是最珍贵的白晶钢,虽然是2的厚度,但却可以比肩4软钢的硬度和韧度。
除非不巧打中甲片薄弱的边缘区域,否则普通的铅子根本无法击破铁甲。
唯一一枚击穿了钢甲边缘的铅子,却卡在了孔岱亲王肌肉中,寸进不得。
如果仔细看去,还能看到盔甲阴影中掩藏着的一片半透明的光辉。
赐福拦锋避矢
随着板甲工艺的进化,这种防护赐福本来都因为占据了两个赐福位而被淘汰了。
但在发条铳的压制下,它又一次从历史的垃圾堆中被修士们翻了出来。
作为大骑士,虽然只是晋升之路的大骑士,能承载的赐福就已经翻了一番,达到了四到五個。
成为正式大骑士后,理论可以承载的赐福是无限的,孔岱亲王金雀家的祖宗里就出过一位十三赐福的大骑士。
不过受限于修士们的神术水平,大多都不会超过七个。
孔岱亲王现在身就挂着四个赐福:
如履平地能够越过所有壕沟与地刺,举重若轻能够减轻盔甲重量,圣乔治之目能加强视力和动态视力,拦锋避矢则在肌肤形成了一层阻拦箭矢和铅弹的保护膜。
盔甲鎏金的纹饰在赐福光焰和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耀眼。
虽然隔着鸟喙盔的细眼缝,可所有人还是仿佛能看见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大地震颤着,一股仿佛被毒蛇环绕的阴冷滑腻感从脚底爬到后背,刚刚击退了雇佣兵们小腿居然微微颤抖起来。
要知道,原先站在第一排的腾跃兵已经顺利地退到了后面,而那些站在前三排的,则是穿戴全甲、有呼吸法、手持精铁长枪的老兵。
他们居然也在恐惧。
“稳住,稳住!”看着两侧和土丘正在后撤的圣铳手,勒菲的脑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当初帕维亚之战,就是咱们就拦住敕令连的冲锋,这次一定也可以。
我们是近卫战团,近卫战团是冕下最青睐的战团,当初帕维亚之战就是我们奠定了胜局,不想毁掉我们近卫战团的荣誉,不想辜负冕下的信任,就不要动!”
勒菲也不知道他的鼓励到底有没有用,孔岱亲王已经到了眼前,没有时间再去确认了。
“放平长枪!”五十人队的师队长高喊起来。
由于坡顶地形狭窄,救世军没法横队展开,而是从横队变为纵队。
所以他们少见地采用了20列30排的战阵,不过此刻最后方的两个五十人队已经跟着铳手从洼地走廊,向着第三个土丘进发。
按照战前制定的计划,以防骑士驱逐溃兵冲击后阵,以及方便后阵掩护,所以都是隔一个土丘撤离。
第一排的20名长枪手向前迈出一大步,整个人几乎是半蹲的状态,长枪尾端抵在地面,用脚踩住,前手则拉住枪杆,使其呈前刺的状态。
二三排的长枪手们则一手按住长枪尾端,一手托起枪杆到胸前的位置,直直对着前方。
而两侧的长枪手则齐齐左右转,学着第一排的样子斜刺起了长枪。
长枪组成的花瓣,向着四面八方张开,等待着近在咫尺的骑枪。
草叶震动着,浪潮般的敕令骑士们终于来了,最前面的孔岱亲王并没有使用骑枪,他居然单手抓着一把鸦啄长柄战锤,挥舞自如。
“为自由!”
前排的长枪手们齐齐发出了大吼。
自由?正在孔岱亲王先是一愣,随后怒极反笑,他伏下了身体怒吼起来:“自由这种高贵的东西,你们这些贱民也敢玷污!”
仿佛是长剑刺破布帛,长枪枪杆化作了一团团四溅的木屑和粉尘。
前排的长枪兵接二连三地飞起,惨叫着如同破布娃娃般落地,坡顶一片叫人胆寒的骨折声和血肉落地声。
“混蛋!下火狱去吧!”
“你们这群低劣的叛匪!”
对着长枪冲锋的途中,七八名敕令骑士被反震落地。
和当初帕维亚之战一样,敕令骑士们丝毫不恐惧落地,他们狞笑着,反手抽出长剑,就奔着前排的战争修士杀去。
长剑横劈,人头高高飞起,斩断的手臂在血水中滚动。
最引人瞩目的,则是单人杀入战阵的孔岱亲王。
他手中战锤挥舞,轻巧地躲避着长枪。
他甚至能抓住长枪,将长枪手拖拽出来,然后一锤砸下,脑浆和鲜血爆炸般四射。
“去死吧!”
在长戟手的怒吼声中,一名冲得过于靠前的骑士便被长枪戳中大腿,被长戟手拖下了马。
七八杆长枪狠毒地戳刺,插入了盔甲的薄弱处,骑士剑仅仅砍断了一名士兵的胳膊,就被刺穿了喉咙。
那敕令骑士趴在了血水中,瞪着双眼,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呜呜呜”骑士们集结的号角声响起,剩余的长枪手们追了几步便看到他们轻轻松松便离开了长枪能够到的范围。
望着远处集结和列阵的敕令骑士们,长枪手们感到一阵的无力。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杀人凶手们轻松地杀出了他们的包围吗?
满地的尸体中,劫后余生的长枪手们发现同伴们仅剩100来人,而地的敕令骑士居然只有十来个。
只有十来个!
孔岱亲王真的只是封号骑士吗?
远处终于传来了撤退的号角声,铳手们及时到位,瞄准了这座山坡,这些残存的老兵才恨恨地咬着牙朝着后面的土丘撤离。
然而孔岱亲王却不准备放过他们,重新集结队形后,他再次冲了来。
这一次不止100名敕令骑士,后续的方旗骑士和侍从骑士也挤开了雇佣兵们的队伍,朝着土丘冲去。
嗖嗖的铅子和箭矢在土丘间飞跃,在这片铅子和箭矢组成的密密麻麻的网下,洼地和土丘的走廊间都是快速行军的救世军步兵。
他们列阵而行,时不时就得停下抵御冲锋而来的骑士们。
偶有摔倒掉队的,甚至来不及去救,便只能看着那些骑士虐杀着昔日的战友。
孔岱亲王则是病态地大笑着,一个个追那些掉队士兵,戏耍般屠杀着,然后将尸体或残肢朝着行军中的救世军投掷。
“为自由!”一名圣铳手终于忍不住了,他脱离了队伍,埋伏在左近,见到孔岱亲王冲过,站起便是一铳。
“砰叮!”
头盔爆出一连串的火星,一道指甲盖那么大的凹坑出现在孔岱亲王的鸟喙盔。
“不,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那少年圣铳手忍不住慌乱地大叫。
然而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那恐怖的亲王嘴角挂起笑容,已然出现在这少年面前。
鸦啄战锤锤柄被抡成了半圆形,在空中带出一道残影,重重地撞击在那不过十五岁的圣铳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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