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梅虔诚的跪在手术室外,一缕阳光洒落在她身上,连发丝都散发着光。
她也不知道手术结果会怎样,但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
儿子是她踏入豪门的踏板,她好不容易将他生下来,绝不能容许他出任何差池。
她闭着眼心如擂鼓,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音,何月梅依旧挺直脊背的跪在那里,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终于,脚步声到了近前,何月梅的呼吸有了细微的变化。
一道沙哑中带着冷冽的中年女声响起,“你这样跪着祈祷,就能救你儿子的命吗?”
何月梅闻言呼吸一滞,她睁开眼诧异的望向来人,犹疑着问道:“你……是谁?”
中年女人穿着精致高档的服饰,身上的珠宝价值连城,一看就是位养尊处优的贵妇。
何月梅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她,中年女人嗤笑道:
“你和我老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不过也没关系,你可以喊我丁太。”
何月梅闻言脸色发白,她倔强的站起身,声音微微发颤道:
“丁太?我已经跟丁先生分手了,你也看到了,他连儿子都不要了,我们母子穷困潦倒孩子也危在旦夕,我们母子威胁不到你什么,我不明白你亲自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丁太并未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她戴着墨镜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何月梅,而后一脸平静道:
“丁先生的喜好真是十几年不变,永远都喜欢胸大腰细我见犹怜的女人,你不必紧张,你不是他在外面找的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教训不过来,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抛下你们母子就走?”
何月梅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她下意识答道:
“因为孩子的病治愈希望渺茫,所以他厌弃了我们……”
丁太呵呵笑了起来,她残忍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境,这孩子的病国内治不了,可以送到国外治疗,更何况你能生第一個儿子就能生第二个,他完全没必要抛弃你们,又不是养不起。”
何月梅是知道丁先生家里情况的,丁太太娘家势大,丁先生是靠着岳父的扶持才发家的,只是丁太一直生不出儿子,偌大的家业需要继承人,所以丁先生才会动心思让她生。
丁太情绪稳定的继续说道:“我也是年纪大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丁先生之所以突然走,是因为他在你之前的那位女朋友,背着我们也偷偷生了个儿子,现在那孩子都八岁了,活蹦乱跳的肯定比你那病秧子儿子金贵喽,他迫不及待去见他们了。”
何月梅听到这个消息如坠冰窖,她之所以义无反顾的给儿子动手术,无非就是仗着他是丁先生唯一的儿子,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如果他前面还有个比他大好几岁,且已经成功站住脚的哥哥,那她儿子还有什么稀罕的?
丁太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她的失魂落魄,这才哪到哪啊,但凡跟丁元生沾上边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何月梅虽被这消息打击到了,却并未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用警惕的眼神看向丁太,防备的问道:
“既然你们丁家已经有了健康的继承人,你还过来找我做什么?”
丁太倒对她的反应迅速有些赞赏,她走到长凳上坐下,把玩着自己精致的美甲,慢条斯理道:
“丁先生确实挺喜欢他那个私生子的,可惜我对他生母厌恶至极,与其让她得了好处,倒不如扶持你儿子了。”
何月梅心尖一颤,若是有了丁太的帮扶,那她儿子的胜算就要大多了,何月梅也不是没有警惕之心的蠢人,她垂下眼帘推辞道:
“我的儿子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就算是闯过这一关,身体肯定也是没那么健康的,他担负不起丁太的期望。”
丁太翘着腿,骄矜自傲道:“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又不是不能生了,你若听话等孩子身体康复了,我就抬举你做丁家二姨太,你要是不愿意,外面大把的女人排队,你自己考虑清楚。”
何月梅被二姨太这个称呼给迷惑了,她强忍着激动道:
“那个女人的儿子比我儿子还大,她会同意我做二姨太?”
丁太霸气道:“我才是丁家正儿八经的太太,当妾也有做妾的规矩,我不点头谁承认她呢,莪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让我久等。”
丁太亲自找上门肯定不简单,但对何月梅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踏入豪门的机会,丁元生已经不管他们母子了,现在唯有投靠丁太才有新的希望。
何月梅也是性子果决的人,她并未纠结太久,当即道:“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以后什么都听丁太的。”
丁太很满意她的识时务,她又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满是质疑道:“你确定这里的医师能治好你儿子的病?”
何月梅点点头,毫不犹豫道:“我相信钟院长,如果她都救不了,那就没人能救我儿子了。”
丁太挑挑眉不置可否,她虽打算好好利用这小家伙,却对他的安危并不太上心,活着有活着的利用价值,死了有死了的作用,反正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何必紧张呢。
何月梅功利心虽重,对这儿子却也是在意的,她跟丁太达成协议后,又默默跪在手术室门口祈祷,把一片慈母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丁太虽看不上她,却也没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她点了根烟站在窗口吞云吐雾等着人出来。
她俩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六个小时,待手术室门打开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钟毓出来时额头都是汗,脸上也被口罩勒出了红印。
何月梅踉跄着站起身,扑到钟毓身边,死死扒拉着她的手臂紧张道:“钟院长,情况怎么样?我儿子还好吗?”
最后一句话她问的小心翼翼,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破碎掉,钟毓拉下口罩呼吸着新鲜空气,声音沉稳道:“孩子很幸运,手术非常成功,术后好好护理,未来的生活不会受太大影响。”
丁太默不作声的听着,她没想到这家小小的医院,真有这么厉害,不免对钟毓刮目相看起来。
何月梅犹如溺水之人重新上岸一般,她破涕为笑,激动万分道:
“谢谢钟院长,真的非常感谢您……我儿子的智力发育不会有损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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