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摇头：“毕竟不是真的，虽然体会各种情感际遇，终究是空虚了些。”

浮生里收集的是七情六欲，到底不是真实。

宿善又道：“不管哪种方式，不都是领悟？轻易吃到和千辛万苦吃到不都是吃到？”

他是不理解扈轻的思路的。好比两个孩子，一个富裕，一个贫穷。贫穷的孩子生来认为自己要付出十倍百倍才能得到回报，但富裕孩子的认知里，他只需要伸手、张嘴。两人的认知都是天经地义，没有谁对谁错谁贪婪谁矫情，而是——拥有的资源巨大差异造成的认知也巨大差异。

有宿善做参照，扈轻会反思自己的内心，她那几乎与生俱来的不配感是不是不合时宜。而有扈轻为镜，宿善也在发现着世界的千面、人的千面。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借由对方，补充自己，善与爱让他们欣然拥抱，没有芥蒂。

玄曜无语的看着默默注视彼此的两人，深觉自己这个太子煞风景。

但他不敢动，怕自己打断两人的——感悟，是在感悟吧？怎么跟他哥说的那些男欢女爱不太像？

玄曜发呆，想起他哥扈花花来，是不是又见识了什么女妖怪。

还是花小猫喵喵叫打断他们的思路，花小猫一只小爪爪试探往地上碰，一碰即缩，好像那地烫着它似的。

玄曜看不过眼，大手一捞：“妈，让花小猫跟着我吧。”

花小猫仰脸盯着玄曜，盯了好一会儿，奶声奶气的凶了一声，要不是它嘴巴咧了下，大家都不知道它是在凶。

扈轻又把它捞回来：“现在不行，它身体还没养好。对了，我有生生水，从无赦界挖来的，我就是用这东西给它养身体的。生生水虽然对修炼没用，但对物种繁茂有奇效。我给你些，你自己留一些，再对文丁界用一些。生生水养好了能越养越多，你好好养。”

玄曜收好生生水，扈轻又嘱咐他：“多费心收些建造传送阵和传送通道的材料。”

玄曜：“老祖他们交待过我。我已经在和商会打听。其实黑市的路子更广，我想去周围的黑市试试。”

扈轻：“注意安全。”

两日时间已过，云英族人买得还未尽兴，但知道仙域那边有更多更好的东西，意犹未尽收了手。

短短两日，云英族长气色都旺了不少，面颊似乎也多了些肉，整个人和蔼可亲健步如飞，显然开豁的天地让他心境也开阔起来。

他还特意给扈轻买了个礼物：“别看这玩意儿破，不值钱，但它其实是很古老的面具。现在的人已经不认识了，你不是器师吗，修修好，带着这个可以让别人完全感应不到你的情绪。”

隔绝情绪外露的面具？

扈轻惊讶看手里厚如树皮的笨重面具，又大又沉，材质似乎是木头，粗陋的刻着几道纹。

失笑：“这东西一带，确实看不见表情。”

就三个洞，还不大，谁带这个也露不出脸啊。

云英族长说：“外头都是伪装，好东西在里头。没有我这眼力，现在的人可认不出来。这面具，是祭神的时候用的，外头这层厚壳子，是表现谦卑的的意思。里头那一层，是用来遮掩不好的情绪以免冒犯神灵。”

云英族长：“它不但可以遮掩原本的情绪，还能做出佩戴者想要的情绪，不但让别人看不出破绽，连佩戴者本人都能被迷惑误以为真，可谓天衣无缝。”

扈轻不免惊奇，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但如今市场上的产品遮掩身形、性别、情绪、灵力、魂力的，林林总总，可转换情绪的——基本都是内服，先作用于身体内部，再由身体发出，丹、药、香之类，也因此不可避免对身体有所影响。

一张面具，仅仅佩戴上，便能改变佩戴者的情绪让佩戴者明知是假还能当真？

这能力有些高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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