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出了府门,外头的车马早已备好,顾见深对陆戟难舍难分,道:“我跟黎儿送你们一程。”
自从那日宴上孙梦黎被张氏教训,在顾府这几日,秦晓柠就再没见过她。
她一个妾室,虽然深得顾见深宠爱,但主母跟前,也是不自由的,今日陆戟和秦晓柠要走,顾见深这是逆了张氏,硬将孙梦黎带出来送行。
陆戟听闻好友要送,也没矫情,爽快的说好。
顾府小厮牵过马匹,顾见深揽过孙梦黎,刚要扶着她上马,张氏匆匆从府里赶了出来。
待走到近前,张氏先对着陆戟寒暄道:“陆将军在府上住这么几日,妾身多有款待不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见怪。”
陆戟笑道:“嫂夫人哪里的话,我跟顾兄过命的交情,您千万别多礼。”
与陆戟寒暄后,张氏复又来到车前,对着秦晓柠热络道:“小姑被我跟侯爷宠坏了,不懂规矩,秦姑娘多包涵。”
方才在顾冬儿跟前娇纵蛮横的小姑娘,眼下在侯府主母跟前,又变成了端庄持重的小妇人。
秦晓柠端坐在华车里,容貌端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话的语气和风细雨:“夫人哪里的话,叨扰了这么些日子,又跟顾小姐闹了误会,您跟侯爷别生我的气,阿柠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又抬眼看向立在陆戟身侧的顾见深,脸上挂笑,问道:“顾侯不会怪我薅了令妹的秀发,又将令妹气哭吧?”
顾侯骤然被点名,脸上一顿,遂忙回道:“不怪不怪,是家妹蛮横无礼又痴心妄想在先,不怪人家薅她头发。”
秦晓柠闻言淡淡一笑,带着玩笑的语气:“顾侯能有这个觉悟,我就放心了。”
小小年纪,千人千面,一旁的顾见深看得目瞪口呆,眼神瞥着陆戟,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
陆戟笑了笑:“将她纵坏了,怪我,怪我。”
张氏以当家主母的姿态在门前寒暄了一气,遂又转头看向丈夫,问道:“侯爷要出城去送陆将军?”
顾见深没言语,只朝着妻子点了点头,张氏复又看向牵着马匹的孙梦黎,眼神儿幽幽转冷。
孙梦黎被张氏的目光逼得垂下了头。
顾见深见状,微微蹙眉,斟酌着对张氏道:“黎儿和陆兄也算故人,我想带着黎儿去送送陆兄。”末了,又加了句:“一会儿就回来了。”
张氏广袖下的手微微捏成了拳,面上极力克制着,转眸看向顾见深:“侯爷要带一個妾室出去抛头露面?”
张氏是算是个端庄持重的人,但只要一涉及孙梦黎,她就会不受控制的随时随地爆发。
顾见深担心妻子又要当众给孙梦黎难堪,忙缓声解释道:“尊卑有别,我怎会不清楚,但这回只是带着黎儿去送送友人而已,你别多想。”
“是我多想吗?”说着,一向持重的张氏眼里不自觉的噙上了泪:“侯爷心里压根就不在意我”
眼见着妻子又要爆发,顾见深慌着道:“怎会?你是侯府当家主母,我怎会不在意你。”
“侯爷以为妾身最看重的是这当家主母的位置?”
张氏虽强压着情绪,但语气却是带着哽咽:“你既然不喜我,为甚要娶我进门,你顺从了老夫人的心意,做了孝子,又纳了心上人在身边,可谓诸事称心了,但侯爷可想过我吗?你娶了我,却不在意我,侯爷可知我心里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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