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船上,唐箜篌本想到应天府后邀请陈昕去唐门在南京城的暗堂歇息。
不过看对方确定行程好的样子,又想到对方的身份,就明白陈昕是有任务在身,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踏入熙熙攘攘,繁华似锦的南京城,陈昕与唐箜篌作别。
两人的交情是江湖人和江湖人的交情。江湖人之间的分别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再会。”
“再会。”
只是简单两句话后二人人互相挥手,各自消失在人海中。
唐箜篌穿梭在人流之中,身形缥缈,路人没有一丝一毫察觉,浑然不知有人刚刚从身边走过。
一座古朴的书斋。
唐箜篌出现在前面,轻功影影幻幻,旋即走入其中,穿到后院书房,如入无人之境。
正在看着账目的唐门暗堂主管,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唐天仁忽然肌肉紧绷,猛地抬起脑袋。
就见到一只纤纤素手捏着一枚银针正对他的眉心,只要再前进一分就能刺入其中。
唐天仁心惊肉跳。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在外景层次沉浸多年,从未遇到这种性命被别人捏在手中的情形,是生是死,就看那枚银针主人的动作。
嗯?
唐天仁忽然发觉,银针上的真气是那么熟悉,诡秘莫测……这不就是《天罗宝箓》的真气吗!
身为唐家堡支脉,唐天仁曾修炼过《天罗宝箓》的残章,对自家的镇派神功再熟悉不过,不可能认错。
唐天仁顺着手臂看向来人,见到一对深邃宁静的幽幽双眸。
果然是主脉来人,他,不,她是……
唐天仁心中浮现一个熟悉名字,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称呼:“姑奶奶!”
按照唐家堡内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唐天仁需要叫眼前这个年龄比他小,但辈分比他高出许多的姑娘一句姑奶奶。
就这还是糊涂乱叫的,真细究起辈分,姑奶奶都低了。
唐箜篌握着银针的手一顿,恨不得直接刺进去。
“天仁,都说了,不在堡中别叫这个。”
唐箜篌收起银针,拉开一张木椅坐下,看着对方:“你们整个暗堂太松懈了!”
“知道了,还不因为姑……箜篌姐的轻功冠绝外景。”
唐天仁辩解一句,脖子一缩,回想起堡内不堪回首的日子,这一声姐叫得心甘情愿。
虽然论年龄,他才是兄长。
唐箜篌没好气问道:“祝融堂情况怎么样?”
唐天仁当即道:“祝融堂的运转、火器和火雷的生产一切如常……如果不是我们得到的是确切消息,甚至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丢失了那一批火药。”
唐箜篌敲了敲书桌,冷笑一声:
“哼,一切如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少了那一批数量的火药,火雷的工坊必然维持不了多久,让「霹雳雷火弹」的订单提高,做得小心点,同时盯紧他们的工坊。”
“好。”唐天仁点点头道,然后又问道:“箜篌姐,堡内就派你一人过来?”
“不,我先行一步调查。”唐箜篌摇了摇脑袋:“接下来,唐家堡的队伍会摆明架势出蜀下江南,我们监视整个祝融堂的反应,特别是那四位堂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畜生在吃里扒外。”
祝融,火神之名。
西洋新式火器火药传入,促使唐门决定布局东南。祝融之名,就是唐门定海神针,唐老太太本人亲自定下的名字。
祝融堂,算是被唐门从无到有一手扶持起来的门派,从最开始的镇派武功、火药和火器制作,以及到现在和朝廷合作接下军火订单,一切都仰赖唐门的人脉和支援。
可以说没有唐门,就没有祝融堂。
祝融堂的四位堂主也全都出自唐门,被唐不厌委以重任,执掌唐门在东南布局里举足轻重的祝融堂,不曾想,其中却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唐箜篌从布囊里取出一把五雷神机和火药、弹丸,道:“天仁,你让人检查下这些,追踪弹丸的暗记。”
唐天仁目光一扫,惊道:“二代五雷神机,这,难道……”
唐箜篌朝着他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想。
唐天仁倒吸一口凉气,对那人的胆大包天感到无比震惊。
“对了,给我准备一间密室闭关。”唐箜篌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好的,箜篌姐。”唐天仁下意识应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奇道:“闭关?”
唐箜篌走出书房,迎着日光,明媚一笑,声音悠悠传到唐天仁耳中:“《天罗宝箓》突破第七层,通玄,近在咫尺。”
“天仁,等我出关,再带你好好和祝融堂算一帐。”
唐天仁的表情凝固,夸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通玄,她才多大啊。
……
南京城。
走在大街上的陈昕忽然被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拦住。
“你是?”陈昕眉头一皱,竟然从对方身上感应到内力。
男子长着一副西洋人的面孔,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拉着陈昕到一旁,神秘兮兮道:
“兄弟,你知道吗,群星在注视着我们!天上有无数神明,它们散发的光芒在夜晚就成了星星,虽然看似远隔万里,但实际触手可得。看你是个江湖人吧,别人我都不说的,只要你加入我们,就有大宗师指点你武道……”
“滚!”
陈昕哑然失笑,拔刀威吓。
西洋传教士见到明晃晃的刀光,滔滔不绝地嘴巴瞬间闭上,转身跑路,一点也不带犹豫。
早就听说东南沿海遍布各种外来教派的传教士,没想到,一个不知名的小教派竟然传教传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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